令人发指的《阿姐鼓》

郑彦英

那一年，歌曲《阿姐鼓》发行的时候，经人介绍，我买了一盘，在车上放，说真的，我很喜欢朱哲琴的歌声，特别是其中的高亢、清纯和欢乐，但歌词唱的是什么，我一直没听清楚。也许音乐就是这样，其中的音乐元素打动了你，你并不需要知道歌词。

很久以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援藏干部对我说了阿姐鼓的制作和使用经过。那是在西藏解放前，头人们用少女的皮制作的鼓，而且必须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处女的整张的人皮，我听了以后毛骨悚然，问，这些人皮是哪儿来的？回答说是头人们从选中的奴隶身上扒下来的。

我立即寻找那张我曾经喜欢的光盘，我要把它掰碎。但没有找到。

时间一长，我冷静下来，禁不住思考：何训田为什么要做一首歌唱这种残酷罪行的歌，歌手朱哲琴为什么要唱这一首歌？

当然，要回答这一个问题，首先要弄清，那个援藏干部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巧，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待西藏一位作家，一问，他说，在西藏，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是完全真实的。之后，他从网上给我发来一些资料，摘录如下：

一、噶厦政府头人次曲康写给朗孜厦监狱头人的书信的原文：

执格头人：

本处需要进行天女敬食佛事，需头颅四具、肠子十副、净血、污血、废墟土、寡妇经血、麻风病人血、各种肉、各种心、各种血、阴阳之水、旋风土、向北之荆棘、狗粪、人粪、屠夫之靴等物，务于二十日送往。

次曲康 十九日

二、用人的头盖骨作鼓腔，用少女皮作鼓面的哑铃形祭祀用鼓，一般被称作法器：

还需要再做考核吗，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这在旧西藏，是家喻户晓的事实。

但是，《阿姐鼓》的歌词，却这样写：

我的阿姐从小不会说话

在我记事的那年离开了家

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阿姐啊

一直想到阿姐那样大

我突然间懂得了她

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找阿姐啊

玛尼堆前坐着一位老人

反反覆覆念着一句话

嗡嘛呢叭咪哞嗡嘛呢叭咪哞

嗡嘛呢叭咪哞嗡嘛呢叭咪哞

我的阿姐从小不会说话

在我记事的那年离开了家

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阿姐啊

一直想到阿姐那样大

我突然间懂得了她

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找阿姐啊

天边传来阵阵鼓声

那是阿姐对我说话

嗡嘛呢叭咪哞嗡嘛呢叭咪哞

曲子我上边已经说了，欢乐、清纯、高亢。而且，作者何训田这样阐释这首歌的由来：

我姐姐十三四岁就到西藏去了，后来哥哥也去了。他们回家的时候，总要讲述许多西藏的事情。有一次，讲起一个“阿姐鼓”的故事：“这个鼓，用的是一张少女的皮，她本身是愿意做奉献的，所以就选中了她作这个鼓。我听了这个故事后，觉得很震撼。现在写的歌词是很隐讳的，如果不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姐姐不见了，妹妹就去寻找她，寻找的途中，遇见一个老人告诉她六字真言，她继续寻找的时候，天边传来了鼓声，她也明白了这件事……”

不能想象，一个人在被剥皮的时候，还是欢乐的！

更不能想象，一个人的头盖骨在被取下的时候，还怀着美好的向往！

我们做一个换位思考，如果作者和歌者知道自己的的头盖骨和皮要被剥下来做阿姐鼓，这首歌还会诞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