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民间故事系列----（十八）酒仙桥传之二

                                           ---- 酒仙桥传说

【第二集】

  上回说到，凳子实在不明为何姑娘半夜买饼？为何一两银钱？自己本小利微，不望发财，只求将来娶妻成家，也罢！且先把银子收好，看她今后什么做法，慢慢等我利钱足够再还不迟！自此以后，每夜四更女子都是一两银子一只烧饼！却从来没见姑娘如何俊丑长相，自己屋内私事更不好对别人胡乱谈说，只得自己暗暗心下留意，但看有何结果。

   小凳子每天勤快辛苦劳作，这天但见庙院以内：篱边雏菊花似锦，临水芙蓉色更浓！掐指一算，原来日月穿梭，眼前就到中秋佳节！感叹光阴如飞催人老矣！又想想自己尚在年少，身强力壮来年正多，不觉低头摇颈一笑！

   晚间回到屋内，打开洞窗买卖生意。天气正是清风徐徐月光如水！小伙抬头望天：

            浩淼宇宙，繁星金沙

            轻云飘过，蟾宫高挂

            婆娑树影，无声雀鸦

            鲜香美酒，吴刚桂花

   小伙斜靠窗边，举目风清月爽，想想自己一身苦楚，不由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低头含叹自己，刚出娘怀，爹死娘没，无亲无故尚待幼弱沿街乞讨！吃得万户敬佛斋，穿是百纳仙衫衣！受得世间凄蛮罪，谁人怜我到明朝！看看别人家孩童亲拥热抱摸脸捏腮，吃软喝甜夏纱冬棉！可自己长得偌大年岁就连姓氏名谁早也不知，若不是庙祝可怜收留早也不知冻死何方猫抓狗拽！我那下世爹爹过世娘！为何单单我就这般凄苦无人疼？难道天爷地奶对我这般绝情？我孤身一人何时才能出头？想到此，咬牙轻叹摇头吭吭，掉下几滴黄连热泪！

   擦去腮边眼泪，柜下拿出钱板。白花花一盘银子，灯下数数已经二十有余！手扶白银千丝万缕，突然一股热浪袭上心头！少年正当怀春，小伙从未体尝，窗下秋虫低低鸣唱，心中不免想起姑娘····翻江倒海一夜未睡，瞪眼观顶直到深瞑！

   临近四更，听见敲窗！凳子咕噜跳起，扒到窗前借助明月，这一次真正看到姑娘面容，凳子喜出望外！只见姑娘：

        水目流星顾怜盼，黛画对卧展春山，粉面妖桃香花团，赤砂明珠唇一点

        乌云垂鬓素钗环，白衣长裳菱花边，蜂腰俏背亭亭立，疑是观音度红莲 

   凳子长到这大从来未近女色，眼前女子分明就是天仙魔女站在面前，只傻得惊呆呆张口呵呵不动，双手不知怎办才好！

   愣了好一会子，这才缓过神来转身拿来饼盘，问起姑娘是否买饼？

   姑娘谦道：“深夜有劳大哥，小女子今夜不买。只是道别，今后不会再来，多劳多谢！”凳子听罢，愣呆呆放下饼盘，忽然大叫：“为何不来？”转身冲出门外！上前拉住姑娘双手，只感到姑娘双手冰冷无常微微颤抖，凳子这才明白自己对姑娘早已心怡，难舍难分，不知说甚为好！

   姑娘此时仰脸说道：“日久天长，我知哥哥对奴有意！小女子也早看出哥哥为人品性，似这等忠厚勤恳谁人不爱？哪个不嫁？但，世间事务偏偏不遂人愿····！”

   凳子一听，红头涨脸几近哭声，颤哀道：“妹妹却是为何如此绝情？难道你不见我对你一片真心实意？妹妹到底有何等难处，说出来大家一同设法，难道天还塌下不成？”

   姑娘低头：“比塌天还难！”

   小凳子拿紧姑娘双手，泪已流下！双目盯看姑娘肺腑说道：“想我凳子，从小无父无母无人疼惜，尝尽世间苦涩，不知“爱”为何物，不懂“情”从何来！我看慕别人天伦，我想仰夫妻和顺！难得我与妹妹天地作合，怎说比塌天还难？”

   姑娘道：“我明白哥哥一片火热，你怎不问小女子从何而来，要往哪去？如若说出恐怕哥哥惧怕！”

   凳子道：“我怕何来！你即便是鬼，凳子也要与你白头终身！”

   听到此话，姑娘感动泪眼双流，慢慢说出一段惊世骇俗，泣动鬼神的旷世奇话！----

   东坝河边，一家三口，夫妻二人酿造为生，虽然小灶土酒本小利微，一家还算过活。膝下一个女儿，虽出贫家却生得如花似玉乖巧伶俐！脸颊各有一小小浅坑，莞尔一笑更显妩媚！爹妈便起名叫她“酒窝”是也！

   只是这爹妈一辈子受穷有些怕极，目光短浅，只认银钱别无它好，做事不免有些糊涂！

   一年年慢慢长大，酒窝已经一十六岁，家中帮爹妈做活，一切灶火针黹样样精通。街上大家知道酿酒家里一个美貌女儿要动比男，要静淑女！

   人在家中坐，天上掉下祸！本地一个朝廷提督，年逾五十，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吃喝嫖赌寻花问柳！家中妻子偏房一堆，就是没一个生出一男半女！提督懊悔不已，整日家中没事寻衅摔盆打碗，骂骂咧咧一堆女人乃是骟猪哑狗，不能为己延续香烟！

   这一天忽听人说酿酒家女儿年岁青春且美貌出奇，便垂涎欲滴托媒前去说亲！媒人到家花言巧语一通胡云便把酒窝爹妈说得晕头转向不知已然，再听说彩礼丰厚立时便答应下来。

   等到酒窝知道大势已定，大骂爹妈只认热钱，冷对女儿一生！直哭得死去活来寻死觅活，怎奈早晚爹妈看定，天天一时不离左右，直等到花轿进门，酒窝才被众人按住身子硬穿吉服，强逼塞进花轿！

   过门以后，提督欢喜新妇美貌，看得心满意足，整天想法变样博得酒窝欢心！可你哪怕变出万般手段，酒窝仍旧低头不语，萧萧沉沉看也不看！

   家里新妇进门，提督整天围在酒窝前后不离，大婆小娘看在眼里恨在心中！拿酒窝就似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可堂上提督在此也只好暂且压下心中妒火，一个个就似瞪眼猴儿一般你争我夺不相上下！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