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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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昌盛散文 |
“昌盛!你送我去金溪庙一趟”
“听说金溪派出所捉车啊”
“翻天了?我刚好要送把伞给派出所小刘,放心,周麻子,邓胖子都是老面孔,我有个堂孙也在所里,谁敢动你的车?”
这是与当年富田公社李培元部长的真实对话,国字脸,扎实身板,从未见他穿过便装,不怒而威。记得有次他带队搞计划生育,一位哭泣的年轻人梨花带雨地立马下跪。其实,他也有一颗善心,拉起哽咽的年轻人说:“这伙子造孽,堂客有病,但计划生育是郭策,不许再生啊......”
挥挥手,二十余人的干将鸣锣收兵。
摩托车刚停泊派出所院内,就被一位白皮书生的干警夺走锁匙,李部长一声拍座怒吼:“哪来的土匪,哪来的土匪?”
周麻子与邓胖子就在二楼走廊,虽然老面孔,当不了救急稻草,爱莫能助。
我附耳部长低声说:“据说新来的刘长春所长,与金溪没有多少旧交,六亲不认,以往的群架都逐渐消失了”
小刘接过雨伞,也帮不上忙。
诚然,李部长重上摩托车,以骑姿与这位干警对峙,摩托车还是抢不走的。
“昌盛!你现在向朱局长汇报,就说我李培元的摩托车在金溪派出所被扣......”
“您好!我是昌盛......”
“我在长沙开会,长话短说.......知道了”
片刻后,大块头的刘所长远远地吆喝一声,年轻干警归还锁匙,完璧归赵。
如此尴尬的场面,老部长丢了面子,我长了见识。
经堂兄介绍,组织队伍入衡阳电厂做工程,便与五十多岁的刘厂长成为忘年交。身材魁梧,其夫人菩萨心肠满面和气,只要有新鲜菜必提前通知我,不得缺席。
一个阴雨天,二哥坐班车匆匆赶来电厂,说你老婆被李部长一伙带走了。
随兄赶车,直奔公社大院,据说李部长团队开赴其它阵地了,路线不明。
回家,惊喜爱人提前回来了。
爱人在惊慌中告诉我:
“李部长在路上盘问:你公公是谁?
某某。已经仙游。
你叔叔是谁:某某。
你老公是谁?
朱昌盛”
最终,阎王脸豆腐嘴的李部长下令,要村里的刘得意送去上峰公社卫生院做接扎手术,堂嫂是手术医生。
天色已晚,待明天再去做手术。
未料,一岁的儿子,突然感冒,晨风中,与妻一道送儿子入县城求医,李部长与李新春(专干)都看在眼里。几度叮嘱,待孩子出院后就马上做接扎手术。
我频频点头。
几天后,我们坐班车回来了,向李部长与专干汇报孩子的去向。
菩萨心肠的李部长,当众淌泪。
“昌盛!我对不起老书记,请待我问安;对不起你,差一点将你爱人实施结扎手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们都在这里,象小朱小孩这样的突发情况,我们要别开一面,批准再生一个。
人情世故的社会,基层干部任重道远,上要执行“郭策”,下要掀瓦抬棺,不负“郭策”即负生。
吴官正笔下的《难忘那夜秋雨》,不忍静读,苦啊!
卅载的“郭策”,铺天盖地的标语,令人顿生寒意,宛如昨天。不忍读史,怅望苍天两行泪!
那年的一个春宵,德龙兄走前面,爱人居中,我居后,丈量乌鸦至官埠的红泥路。
官埠综合厂楼上,接生婆陈医生神采奕奕,煮手术器材,忙得不亦乐乎,不经意的拉家常中,女儿呱呱落地。睁眼看世界,灯火辉煌。
多了件“棉袄”,便多些牵挂与笑语。
在这特殊的日子里,鬓霜齿摇又何妨?深宵灯下述过往。
2025.02.05:.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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