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江西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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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国堂《曹氏十二修族谱》富田房载:外祖父先里公(字辅财.号庆林。1894年-1963年);外祖母廖氏(1901年-1944年),生子二:希鑑(1925年十月初六-2005年)、希铜(1928年三月初二-1961年),生女二:长适廖(改适袁)、次适朱;大舅父希鑑公,配欧阳氏(1926年-1947年),配周氏.号惠芳,旧学传人(1939年-2008年)。
慈闱曹氏,讳春贵(1933年二月初十-2003年),十一岁失恃,幸得欧阳氏舅母传授心术,虽仅相处数载,而受益终身。祖父与严父曾为敝人争执传授心算与珠算。舅母惠芳先生传授国学,遥怀昔日之承欢,不经意之典故、谜语、诗词、楹联、正野史......脱口而秀,令人着迷,实则用心良苦,别具匠心。戊子冬吊唁舅母,幸会鬓霜老翁,其辈分乃舅母屘叔,三代同堂,生死契阔。前辈以泪洗面执余之手曰:“孙啊,昌盛,老朽年长汝舅母几岁,自少相依为命,哀哀叔侄,传承旧学,而今,孰料白车素马,哀乐低回。获悉汝吟咏流年,乃西乡偕吾周门之幸“。面对宿儒,扶棺泣曰:“晚生谨记于心,不辱使命”。
先慈生前,时唠叨有位胞姐走丢,或惊梦唤姐,尽管《曹氏十二修族谱》未予齿录,然舅父与慈母生前追忆,相对无言,唉声长叹。旧时谱牒,女龄不详,大舅与二舅相隔三岁,吾母与二舅相隔五岁,敢定走失的大娘应是二舅与吾母之间,由此推算,外祖父先里公之子女应是二子三女(江西大娘、大舅希鑑、二舅希铜、走丢大娘、吾母),倭寇入侵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何况回首,大舅曾推测他的这位胞妹被天主教堂收留。某年雨季,慈母闻讯有女的西乡寻亲,沿路追踪,无果,而执意认定属她胞姐。
先慈幼年失恃,随外祖父寄住贺公塘,豆蔻年华做朱家童养媳,与家父成亲之绣花鞋乃隔坳陈塘冲范老夫人之女红,膏火引线,大爱焉忘?癸未年关,余披孝服赴曹老屋报丧,舅父平生积谷防饥吃斋念佛,舅母满腹经纶相夫教子,时已老矣,哮喘缠身。土壁窗前,知悉舅父曾为吾母出生后寒塘洗尿片,热灶煨羹汤,论证先慈之出生地为曹老屋也。
《滕王阁序》所云:"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隐溪因徐稚隐居而得名,1958年,成立白土公社,1984年3月,改为白土乡,1995年12月,撤乡设镇,隐溪与波垅同属以前之南昌市丰城县白土镇,当今丰城市归属宜春,似乎与衡州愈近。
无从考究大娘(吾母大姐)之芳名并生辰,脸型与举止与大舅近。八十年代,大娘偕二老表(袁美松)回衡省亲,据闻豫章娶亲聘礼偏高,有幸于阔别半生之娘家谋得儿媳妇愉归。尔后,偕其三子(袁美成)回衡觅媳,似乎好运不再。优生优育之年代,二表嫂回衡“躲生”(二胎),住吾家数月,粗茶淡饭,慈母关爱有加。再后来,美成老表几度入衡,木楼共眠油灯夜语,据述在长沙操剪,为人量身订做服装以谋生。九十年代始,大娘垂垂老矣,豫章一线音讯渐断,然二表嫂娘家与尚志堂咫尺之遥,再无往来。
据闻大表哥美根(耕?)仪表堂堂,文韬武略,曾偕友来过舅父家一趟,或许时间紧迫,未往尚志堂看望姨妈。
大抵庚辰年(2000年)某下午,在昆明欣接大娘电话,虽然方言变味,但亲情无限,断断续续之语句里,心心相印,我承诺大娘:”等我有空,一定赴丰城来看您,接您回老家与我母亲、舅舅们聚旧“
心愿未了,而不久后惊闻噩耗,大娘驾鹤西游,于古滇之滨抬眼北眺,莫名地吟起“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句子,绵绵哀思长歌当哭。按豫章白事风俗,隔天天亮前入土为安。启亮兄与哥哥们推算时间与车程,无法拂晓奔丧,作罢。
早几年,启亮先生电话相告,大意是丰城某老表之公子中举,入读京华,欲向吾辈求援束脩。余婉言拒绝,学而优则仕,欣逢盛世,有助学金以资莘莘学子。
娘亲姊妹俱作古了,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但愿有日前往丰城之大娘茔前凭吊,献一束花,奠几杯酒,填一首词。
《篱边朱氏族谱》载开基祖方康公(字平安)于洪武年间迁自豫章,然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寻根问祖任重道远,深研谱牒,如履薄冰,豫章诸侯之后裔兮?或洪武帝之直系?令我迷茫与惶惑。
一千里路程,终归异域,
百廿年来往,难舍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