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农村信用社、农村股份制商业银行和农村合作银行,都是服务“三农”主力军,承担着“商业经营”与“政策扶持”双重职能。与国有商业银行相比,上述机构在盈利水平、信贷管理能力及内部风险控制等方面存在很大差距。围绕加强监管、降低风险、稳健经营,监管当局和行管部门制定了若干监管规则和指导意见,但一些规章制度执行效果欠佳,农村中小金融机构也会感觉不适。出现如此局面,与监管理念、监管政策及监管行为上的误区有一定联系。监管当局和行管部门应对此认真反思,找对窍门,对症下药。
首先是解决好“涉农信贷”问题,放弃不切实际的信贷考核指标,克服“好高骛远”倾向。扶持“三农”是农村中小金融机构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在对农村中小金融机构信贷监管上陷入了“质量与效益共存”、“商业信贷与政策业务共赢”的误区:不管是监管当局还是行管部门,在涉农信贷上都存在“一厢情愿”行为,企图把农村中小金融机构打造成解决“三农”资金问题的“救世主”,先是监管部门提出“两个不低于”即涉农贷款增量不低于上年、增速不低于各项贷款平均增速;后是行管部门提出“两个不低于”即当年到期贷款本金和利息收回率不低于98%。而当前农村小额信贷及农民信贷需求发生了新变化:一是小额农贷需求量大大减少,二是农民长年外出务工或改变通讯方式,贷款本息很难按期收回。这一切让农村中小金融机构在信贷管理中陷入无所适从境地,要么干脆不放贷款,小心翼翼不突破监管红线;要么不把监管红线当回事。这种考核方式,迫使不少农村中小金融机构弄虚作假,也造成其信贷经营的困惑。
其次是解决好“监管评级”问题,制定灵活多样的评价体系,克服“生搬硬套”倾向。监管评级是检验农村中小金融机构抗风险能力的重要手段。监管当局为全面掌握农信社风险状况,印发了《农村信用社监管评级内部指引(试行)》,从资本充足、资产质量、管理状况、盈利状况、流动性状况等五方面分若干定量与定性指标进行综合评价,根据得分高低分为6级16档。这种评级存在四个问题:一是评价指标过于死板,挫伤了农村中小金融机构积极性。二是各大类经济指标中的定性指标缺乏具体评价细则,评级结果有失客观公正。三是评级结果与监管措施不配套,监管当局难以根据评级结果进行差异化监管。四是监管评级指标没有涉及农村信贷环境、客户资源状况、员工综合素质等“软性”指标,因而无法全面、准确反映农村中小金融机构发展潜力。为此,应改进目前监管评级方式:一是对评定指标进行科学合理调整,体现不同经济地区差异性,从而反映监管评级社会真实性。二是设置若干综合反映机构生存环境和潜力的软指标,并对定性指标设定具体评价细则,消除主观随意性,提高评级权威性。三是解决监管评级与监管措施脱节问题,依据评级结果实施不同监管手段;并将结果与农村中小金融机构薪酬、股东分红及高管业绩考核、提拔挂钩,让监管评级产生应有的威慑力。
第三要解决好“条块监管”问题,坚持增进监管效能原则,克服“政出多门”倾向。当前,主要有两个部门负责对农信社监管,省联社负责日常业务监督与指导,监管当局负责经营合规与风险监管;由于双方立足点不同,监管政策很难协调一致,在具体监管事务中政出多门,存在不少矛盾,造成某些监管措施抵触,影响了监管整体效能发挥,也使基层农信社陷入两难境地。为此,建议省银监局与省联社应充分沟通协调:首先,在监管理念上形成共识,以促进农信社稳定与发展为目标,形成监管合力。其次,在监管政策上应相互融合,避免抵触,增强监管活力。再次,在监管行动上保持默契,确保监管激励与处罚尺度一致,增强监管效力。
最后要解决好“所有权缺位”问题,坚持企业化经营原则,克服“官办”倾向。现有农村中小金融机构一直没摆脱行政化窠臼,特别是农信社虽历经改革洗礼,但没突破“官办”怪圈,就连从农信社改制而成的农商行或农合行,行政色彩依然浓厚,所有权问题悬而未决。改制后的农商行,名义上实行了股份制管理模式,但农商行到底属谁的,经管管理者为谁负责,仍处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状态。比如改制后的农商行,由于所有制缺位,高管的选拔产生由省联社安排,难以形成激励约束机制。而农信社改制核心在于解决所有权归属问题,建立产权明晰的法人治理结构依然是改革的重中之重。对此,当前农信社改革应大胆突破所有制限制,打破“不伦不类”的尴尬局面,引进民间资本,成立私营业主或信用社员工控股的民营银行,彻底解决农信社以及改制后农商行(农合行)的所有制缺位问题,厘清经营权责,从而增强农村中小金融机构责任感、危机感和使命感,进而增强其凝聚力和向心力,并产生源源不断的创新动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