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四季,苏州那些著名的古典园林里,都会相继举办各种应时的花卉盆景展。如拙政园的杜鹃花展、荷花展;狮子林的梅花展、菊花展;留园的茶花展、菊花展;沧浪亭的兰花展等。可谓此方唱罢彼登场,姹紫嫣红斗芬芳。俨然成了各大园林的镇园之宝,招牌展事。


想当初第一次在沧浪亭观兰,还是在2009年的今天,并写了一首七言律诗《幽兰》,发于我的新浪博客中。虽然时间距今已整整十个年头了,但诗句依然记忆犹新:
“侬心无意入名门,
情系幽山眷恋纯。
身本低微惊草木,
质原高洁铸诗魂。
娇姿曼妙芳馨吐,
玉态娉婷雅室温。
君子何须勤侍奉,
喁喁花语伴晨昏。”


期间,每年去沧浪亭赏兰,似乎已成惯例。
今年的兰花展,已是第二十四届了。虽说年年岁岁花相似,但每届总有些许新意;又虽说岁岁年年人不同,却每每又能遇到那些老面孔。一个兰花展,让那些爱兰者趋之若鹜,欲罢不能。


兰,本生于山野,所谓空谷幽兰是也。那些阴山背后,岩罅石隙,苍苔湿藓处,其实就是兰花最初的家。后有好事者采回家中侍养培育,遂登堂入室,当作清供,身价陡增,成为娇宠。人们将之置于厅堂书房,琴桌案几,她纤长的叶瓣,娇小的花朵,清幽的香氛,袅娜多姿,自然舒放,充盈着一股清气。


我之于兰,虽心有爱意,然却似无缘。何以见得?
因往日里亦曾几次买之回家,或有好友赠送,但总是有始无终的,到头来不是叶瓣枯萎,就是含苞不放,让人有些怏怏然不得其解。


常说兰花须干养,是懒人之事,意谓不需经常浇水侍弄。而兰叶为何会枯萎,大致是因为水分过多,根系透气性不佳所溺而致。最让我不解的是,君子兰、蟹爪兰我养得,而偏偏这春兰、蕙兰养不得,看来还是人与物性不互通,缘非相结也。


情虽知所起,一往而深;然缘却不得,未长相厮守。花亦如人一般,有缘的才能朝夕相处,天长地久。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终非你的。即便一时拥有,亦将最终失去。与其如此,不如未曾得到。


于是,我只得望兰兴叹。在朋友家里,或古典园林里观赏兰花,以示爱兰之心,排解无缘之情。
如是,或许亦是一种蛮好的选择吧?


写于2019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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