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飞离家门又平安回家的八哥

 

    说起养鸟，至今已近九个年头了，其始于一次偶然的缘由。

    记得2005年接近年底的时候，我从园区坐68路公交至临顿路站下车。突然感到后面袭来一阵风，转身一看，原来是一只鸟站在我的面前。于是我俯身用两只手将其抱住，径直去了皮市街花鸟市场。走路有二十分钟时间，一路上它乖顺的呆在我手中，也不挣扎。

    店主告诉我，这是一只花鹩哥，是生长在南方的鸟，苏州人饲养的不多，一看就是人家养乖的鸟，可能是不留心逃了出来。

    于是我就配了笼子，买了鸟食，将其带回家里养了起来。这鸟看见我，嗲得一塌糊涂。当我在笼前与其面对时，它会蓬松着羽毛点头哈腰。我用手指捋捋它头上的毛，它惬意的眼睛一睁一闭的，好不享受。

    第二年的夏天，有次我将它挂在院子里，短暂外出回家后，发现鸟不见了。要怪就怪自己粗心，鸟笼的铁丝局部生锈后，极易碰断，鸟可能是受到猫的惊吓，四下扑腾夺笼而出。后来就一直没有回来，我心里顿生失落之感，至今仍挺牵记它的。

花鹩哥“花花”，一去不复返

    07年的四月，我去那家定点买鸟食的店家，买回了一雌一雄两只头窝八哥。其中饲养的过程和调教的细节，我已在博文《鸟之慧》中作过介绍，其中一只雄的似乎表现差些，但特别粘人。

    在现养的四只鸟中，只要一听见我的声音或开门声，它是最站立不安的。慢慢的我发现，当我先喂其他鸟时，它会流露出不高兴的眼神，在笼子边转来转去。

    于是，在早晨例行的添食和换水时，我就第一个照料它。除主食外，每天喂蛋黄时，它先吃当然无问题，但吃完后，看到其他后喂的鸟还在吃时，它又不高兴了，甚至发展到不能看到我和其他鸟亲近，有时还用尖利的喙来啄我的手。

    这是一羽什么鸟啊！你说它智商高吧，所学的本领又不及另外一只；说它智商低吧，像戆死人一个，但却又如此计较呢？

    我自认为是一个颇有耐心的人，如此这般，几次三番，也把我搞得有点不高兴了。就像一个家庭一样，家长有几个小孩，其中个把人尖尖上路，多吃多占。若家长不一视同仁，一味偏袒，则有失公平。

    这八哥由我一手养大，如果按照它的生存年龄来说是十五年的话，那么现在七岁，也算是过了“半世人生”，已到了不惑之年或知天命的年龄。但它却怎么会如此不谙事呢？是否自以为“鸡胳毛干哉”，要远走高飞呢？ 

    说到飞，其实这家伙去年出去过一次。我在给它洗鸟笼，让它洗澡时，阳台门没关，它就一飞而出，直向西而去。第二天下午，我陪母亲外出回家，在经过小区内某幢挑空停车处时，老远听见有一只鸟在叫，于是便吹了一声口哨，谁知那熟悉的鸣叫声便传至耳边。我循声找去，抬头看见一家人家阳台上挂着鸟笼，它正在里面逗五逗六呢。我找到了那户人家，向他们说明来意和事情原委，才知道这鸟是昨天傍晚飞到他家阳台，请进了他家本有的鸟笼。第二天一早就赶到花鸟市场买回了鸟食喂它。我感谢了他家的收留之情，将八哥带回家中，回归鸟类大家庭。

    由于这家伙最近几次的袭人行为，导致“主人很生气，问题很严重”，我终于萌生了将其放飞的念头。这对于人，尤其是职场上的人来说，后果或许会很严重，但对于一只鸟而言，主人难道会与其一般计较吗？于是结果正应了那句诙谐的话：“有个鸟用”。

    如何放飞呢？如果将其带至每天经过的金鸡湖边放走，那可能过惯了饭来张口的生活，自己不会觅食，就死定了，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从嗷嗷待哺时把它养大的；那就在自己家放飞吧，一切顺从天意，听天由命吧。

平安回家，是庆幸，还是后怕

    上星期五早晨，我在阳台上喂鸟时，故意将其鸟笼门和阳台门开着，看它如何动作。它好像有预感似的，在阳台内走来走去，我挥手赶它也不外出。于是我将其请回鸟笼，开着门放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约过了半个小时，他飞了出来，在隔壁邻居家转了一圈，却直接飞回了我家的阳台内。

    哦，其实不想走，其实它想留，留下来陪我每个春夏秋冬。尽管如此，但我还想再试一下，又将其请回开着门的鸟笼，将食缸和水缸加满，挂到了葡萄架下，出门时将阳台门锁上了。

    傍晚五点半左右，小区物业打电话给夫人，说是邻居反映你家有鸟飞到了他家阳台里。于是回电说是放飞的，随它去吧，让邻居再把它放走。晚上八点半，我回到了家中，径直去了院子。看鸟笼空空的，便吹了几声口哨，毫无反应，心想这家伙不在附近，一定是飞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院子里帮另外三只鸟清洗，随后将鸟笼挂在了树枝上。四喜鸣春，鹩哥学语，八哥吹哨，倒也闹猛。十点半左右，我忽然听到东边树林里有一熟悉的鸟鸣，再听就是那只八哥，呆在约三四米高的树枝上。我跟夫人说，那“戆死人”回来了。一起走到树下，见它在上面低头看着我们。于是，哨声四起，彼此应答，它吹得像冲锋号一般嘹亮。

    我就提着它居住的鸟笼请它回家，这回可能轮到它生气了，故作姿态，不肯入笼。我管我烧菜吃饭，但下午有事要外出，底层的阳台门又不能不关，这厮若再不回来，可能又要在外面呆一晚了。

    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左右，我在院子里收其他三只鸟笼，这家伙却突然扑扑地飞来，落在院子地上。我赶忙拿起鸟笼，它一见，就一下钻进了笼子。于是我又添食加水，让其洗脸和进食。看上去，它的情绪还不错，不知是否暗自庆幸，自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没有迷失回家的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鸟虽动物，亦通人性，尤其是这种智慧型的鸟类。这只两次出走，暂离家门的八哥，最终还是平安的返回家中，说明它还是眷恋着这个家的，我也是会尽力伺候它的，任性就让它任性点吧。若干年后，还要为它养老送终，终究是为了人与鸟的那份未了之情。

                                                                              写于2014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