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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因为被拖欠稿酬而维权吗?参与钓鱼台山庄维权声明的很多编剧,已经摆脱了被欺压的处境,甚至他们本身就是行业内的强势人物;我们是因为百花奖没有最佳编剧而维权吗?很多与会的编剧压根儿看不上这个奖,也不关心这个奖,甚至不知道这个电影节是没有最佳编剧的;我们是因为对制片人和导演不满而维权吗?我们当中一些人本身就兼制片人和导演。那我们为什么要搞编剧维权?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需要看看我们的处境。一个不争的事实是,随着文学被边缘化,编剧在影视产业中的地位在边缘化,编剧的话语权在丧失,编剧在影视创作中被忽略和遗忘,编剧在媒体、评奖和各种活动中被有意无意的矮化和歧视,这都是活生生的现实。编剧对一个作品的影响力在急剧下降,却在为整个影视产业承担骂名。所以,维权中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正名。很多人把剧本创作水平和维权结合起来谈,这不是阴谋,就是无知。不光中国缺好编剧好剧本,全世界哪个地方不缺好编剧好剧本?!中国制片人挑剔编剧水平低,那编剧还认为中国制片人水平低呢,这种互相抬杠是没有意义的。提高产业水平,提高编剧水平是另一个问题,我们当下讨论的是权利!
不公正,不公正是我们起来维权的唯一原因。
维权的对象是谁?主管部门?制片人?导演?这是维权的困惑,编剧们不知道自己的对立面是谁,是他们又不完全是他们,其实对立面就是我们整个的产业环境。环境如何改变?是不是开个会就能改变?没有人会这么幼稚地想问题。那么,至少有个声明,可以呼吁大家关注一下这个问题。
很多编剧对维权大会感到不满足,在大会当天,要求发言的编剧太多,以致议程一再压缩,关于中国编剧目前的处境和摆脱困境的方法,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个编剧都是独立思考的个体,92个人92个想法,如何把大家的诉求集中、整合起来,是一个巨大的难题。不信,你跟92个编剧挨个儿谈一遍,你非崩溃不可。与会者的经历、资历和面对的问题是截然不同的,成熟编剧和刚入行的编剧,他们的诉求不仅很难统一,有时还是相抵触的。但是,最基本的共同之处还是有的:痛感编剧不被尊重,创作自由被侵犯,薪酬体系不合理。基于这些共识,我们提出三点要求:1、要求切实贯彻国家关于编剧署名权的规定;2、要求著作权被侵犯时行政主管部门应该干预;3、向影视衍生产品和新媒体的利润要分成。当然,还有要求增加“改编剧本”奖项的问题,以厘清版权关系,尊重原作者(这些本该是主管部门操心的事)。
这些要求,在一些编剧看来,太不过瘾,还有编剧认为要求依然太空泛,会议主题太悲情,不够奋进和激进,问题很多,但是好在大家团结起来了,第一次发出共同的声音,这是走向深化维权的第一步,也是最珍贵的一步。
有些影视界的同仁说:其实我们制片人、导演也应该维权……云云。你们维呀,谁拦着你们了?还有人说,其实闹也没有用的,改变不了什么的……云云。我们的看法是,维权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不维权肯定会进一步丧失权利!今天,那些只抱怨却不敢公开发言的人,那些只忍受不敢公开表达的人,那些在背后说闲话说漂亮话的人,你们恐怕没有资格对编剧维权说三道四。躲在桌子下面小声嘀咕,别人永远听不见。
一些制片人向媒体表达卖得越多赔得越多,对电视台欠款表示不满,他们跟在编剧维权的身后,小声向媒体嘀咕,连自己的真名真姓都不敢说,自己的权益被侵犯,早该行动了,怎么编剧维权了你们才想起来自己的事儿?你们不是一直是“中心制”吗?
还有那些声称自己不要钱就可以写剧本的人,那些声称先提高质量再谈权利的人,那些说闹是不会有作用的人,其实他们从来没有少拿过一分钱!北京话叫这种人“装丫挺的”,当历史的车轮启动的时候,有些人注定是要被历史抛弃的。
我们编剧开始说“不”了,也许声音还不够洪亮,但我们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们让公众知道,我们将不再忍受,我们不再是自言自语的弱者,我们在理直气壮地要求获得法律赋予的权利。
知名宪政学者陈永苗如此评价编剧维权:“……(笔者注:很多知识分子)没有法政的面具,人文精神一向萎缩,敢于抱怨资本,从也不敢挑战资本,更别说权力。可是如今一联合起来,诉诸于法律术语,或者知识产权,可以说人文精神就站起来了。通过抱怨诅咒,并不是人文精神的复兴,而是进一步衰败。只有老人和奴隶,才没有行动,只会抱怨诅咒。我看到,维权帮助人文精神变得青春强壮,孔武有力。 ”
我们希望,更多的编剧参与到我们当中来,我们为92个签名者感到骄傲,我们为没有参与签名但是公开支持我们的编剧感到骄傲,我们为中国编剧这个群体感到骄傲。
尊重原创,尊重文本,尊重编剧在影视产业的地位和作用,恢复中国编剧的光荣,这就是我们维权的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