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白盾先生
(2009-08-09 10:3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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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白盾先生
白盾先生走了……
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我呆坐了很久……虽然说生命终要逝去,但是在时间的长河中,用生命激起的朵朵浪花永远是那么绚烂之极。
白先生一生坎坷,学识修养皆在万万人之上,红学研究颇为精深。已是著作等身,像《红楼梦新评》、《红楼梦研究史论》早已被红学界的学人们奉为经典。87岁高龄,如今驾鹤西去,红学界又少一位人品学识都受人敬重的老人矣……
白盾先生原名吴文慧,1922年5月出生于安徽泾县茂林。黄山学院文学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红楼梦学会会员。自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涉及红学以来,风雨兼程,已历五十多个春秋。曾经,白先生被划为右派,关进监狱,出狱后遣回农村,前前后后20余年。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漫长岁月里,是《红楼梦》伴随着他度过了无数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历尽诸多波折,感悟人世沧桑,一部《红楼梦》也在先生的手中,翻破了,读透了……
白盾先生治学严谨,为人低调。在白先生心中,《红楼梦》既是一部“奇书”,又是一部“寻常之书”。正是因为它“奇特”,有“《春秋》之微词,史家之曲笔”才让很多人当着大谜来猜,于是红学界“妖魔毕出,神鬼乱舞”,白先生一直都不倡导如此解读《红楼梦》。
《红楼梦》被人称为“梦魇”“红魇”,让人见“易”,见“阶级斗争”。白盾先生认为,“魇”其实不在《红楼梦》中,是在读者的心里,心中有“魇”,世间一切皆是“魇”。“打破冻冰一片水,世界哪有这么多白慕大?不知的东西,源于人的主观局限,红楼一书虽杂、虽奇,也非无章可循的”。所以白盾先生更希望我们把《红楼梦》当成一部“平常之书”来阅读和享受。因为越是经典的东西,越是“平常”,越是“浅显”,越是能亲近民众。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道不远人”吧。
红学界一直有个“传统”,我们研究《红楼梦》总是把曹雪芹捧得很高,置于云端。雪芹是天才,这无可厚非,但是让他脱离凡尘,登上神坛,让人顶礼膜拜,恐怕这样的举动并非雪芹的初衷,也并非是解读《红楼梦》的正确途径。所以白盾先生说:
尽管红楼作者曹雪芹先生作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架势,说什么“无立足境,方是干净”,什么“‘好’就是‘了’,‘了’就是‘好’”,什么“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什么“回风一扫,万境俱空”等等,好像身归虚无,心在寂灭,六根清净,不食人间烟火,一派“出世”模样,真个“云散水流去,寂然天地空”似的。实则他的心仍不忘宝黛情痴、人间美好,细心读者可以在字里行间领味到的。(白盾
这无疑是把雪芹还原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有了这样的认识观念,才是剖析《红楼梦》的第一步。
白盾先生对红学的贡献主要集中在红学史研究方面。2007年和汪大白先生合著《红楼争鸣两百年》就是最好的见证。这部按照时间顺序和学术流变构建起来的红学通史可谓气象恢宏。他们撰述的宗旨是:“立足世纪之初,着眼红学发展,通过红学历史进程的回顾与反思,探寻一些问题,寻求一些借鉴——亦即所谓鉴往以察今,温故而知新者也”。(白盾
汪大白
这样的史学理念,是建立在当下“问题之多,性质之杂,头绪之乱,争论之烈”的现实状态下的。所以学术梳理和科学整合就成了红学研究的当务之急,也成了红学健康发展,再创辉煌的必要前提。这些学术理念对我的影响颇深。
如今白盾先生走了,带着一生的荣辱,带着对红学的一片痴情,是“好”是“了”的争论似乎没有了意义,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它源于何时,终于何方,而在于它为后人留下了一串串脚踏实地的足迹。
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