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天,10月15日,把宝子的骨灰从家里搬去凤凰山陵园葬了。那之前,我们还是每天相对,让我觉着他还在家,出门时,不放心他。我和他过惯了,想着送走他,不舍,不忍,不愿。
两个原因,一是入土为安的说法;二是要开始另外一段生活。
精心地选墓园,设计墓型,建设,直到下葬,这个过程还比较满意,使我渐渐地接受孩子不在身边的事实。
就是这么个道理,尽一百分的心,使一百分的劲,出一百分的力,这个过程太重要,太重要,如果不是这样,哪怕少了一点,那一点都会一生一世地折磨你。
即使尽心使力还不够,还要有知识和智慧。因为知识和智慧的不足,犯大错小错,它也会时时揪着你,悔恨痛苦。我就是这样。一直不敢想,不敢想病中的时时刻刻,越往后越不敢,这一页只有尘封着,封到我有勇气面对它的时刻。不时地有人劝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写不了啊,怎么能写呢?我也有过打算,写一本治病的书,事关医学人文,可能有助于人。毕竟我是把自己投入进去了的,全付心思用在上面,有很多感想、思考和无奈,也有很多见解、尝试和突破,但是,还是不能写,我的“社会责任感”大不过我的失子之痛,不求有功,但求自保。我以为,自保是最大的功。对自己对儿子对父母对爱人,包括对社会。
已经多少次了,只要是个日子,儿子就准保来到梦里。今天又是。
我们去参加一个很大的游园,不是那种都市化狭小的园,是开阔的。子尤是坐在一张长凳上的最后一个,背后有依靠,高兴地说话,我心里想,他的声音可以这样响,还很有元气呢!看来,他有可能一点点好起来。我也悄悄地看一眼他的腿,只见陈旧的出血印记,心想,一直没提出血的事儿,这一阵儿真不错!旁边有一些人在玩电子游戏,用一把像枪模样的东西对着屏幕,我还跟子尤说要么一会儿你也玩儿一个?有一个男孩儿指着另一个男孩:“他说,他干么还来这儿啊?”意思是我们都病成这样了,还玩儿个什么劲儿啊?此时,子尤到了我的背上,我背着他,对这个男孩子非常和气地说:“你是觉得他生病了不值得再玩这些了吗?正是因为他病了,才更应该享受所有好玩儿的东西。”我知道子尤不会因此不爽,因为他太高大了,了解人性,了解人类的小心眼、偏见、局限,他也知道,我这样对那个男孩儿说,是借机向他讲一个道理。他任由妈妈说和做,他总是这样信任我。子尤很高,1.84米,为了脚不沾地,我背得很靠上,使他的上身高出我一截,我问背上的他是不是没有支撑不舒服,好像是有点儿,于是,我调整着把他背得下来一点儿......
妈妈背着儿子的感觉真好,太好了!

龙潭湖 滑冰车

在北海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