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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暖手记 |
12月16日 晚
越到年尾,时间越发的快。下午打开本子,最后一天记的是11号。我征了征,16号,11号,一周了,这一周在做什么呢。想不起来。这几天过得恍恍忽忽,像是一盆水泼地上,除了一点模糊的印迹。
晚上一个人,也不太想煎煎炒炒的油烟气,泡了些红枣、枸杞和桂园,软了,红枣去核,一起搁锅里小火慢慢煨着。饿了吃。晚饭,也当宵夜了。
野夫的〈尘世·挽歌〉,是禁书,网上遍寻不着。没想图书馆遇到了。品相还不错,前天坐图书馆窗户底下读了一个下午,再看窗外是天苍苍野茫茫。心里有一股很凉很疼的东西堵着。今天又读。读完了,还是很难受。我起身在屋里乱走,困兽一样,走到厨房边闻到一股甜甜的香气,锅里的糖水好了,加了一勺红糖,汤色和口感都好,我连喝了两大碗,热热的烫烫的,心里舒展了点。
一个作者骨子里渗出的那种悲凉,暗含了家族、亲情、道义上的天然隐痛,和无法挣脱的现实重压,如果有颜色,野夫的文字基调是灰色的,像大地上的苍灰暮烟,袅袅升起,下面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所以,在大片的苍灰的冰冷中,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人之为人那种少有的良知和道德感如火花般清晰光亮着。
越来越觉得小城的这个老图书馆真是好,旧旧的老老的,像个藏书阁,总是遇到想买都买不到的书。在馆网上查书,看到馆里在招人,心里动了动。里面那么多那么多书,要不要试试呢?还有一年毕业,毕业之后的规划往哪里走?同学们都在忙着题库考,复习英语,考硕士学位。我还在外面晃,除了上课,整天看闲书。从前每到年底都抱怨老板发奖金少,今年可算彻底清净了,一两银子也没处发的。
菊发来消息,说周末不用去长沙了。竹还没缓过来,叫我们过一段再去接她。
我说好。然后想要去了,该对竹说什么呢?也不知道。
面对亲人的离去面对生命里巨大的创伤,别人怎么都无能为力的,这一次连我们都没有被需要,自尊要强的竹,独自选择了自我消化和承担。而面对这样锥心无法挽救的痛,又觉得安慰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静静地等待。
想起一部电影《我们天上见》,我在网上找来,一个人静静地看了,有些许慰籍。我想,等竹回来,把这部电影送给她。或者,一起看。就算不能有安慰,有个悲伤的出口也好吧。就像一列山中独自穿行的火车,总要走过很长很长的一段黑暗,然后寻着光亮的出口,走回来。
无端想起哪看来的一句话——回到生命,回到爱,向着光回来。
傍晚,淡蓝的天空里有云霞。鱼鳞一样。我从底下走回来。过了一会儿,太阳西落时,那些云彩披了光,碎金的彤色,大片大片头顶铺排开来。我倚着外面,看了好一会儿。真灿烂,好看。
尘世总有些让人痴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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