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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突然他就不疼了。突然,喀嚓一声,就拍了一张照片。痛感随桥下黝黑的流水而去,他看见了枝繁叶茂的夹竹桃。
他意识到自己所在的街角,平静得像是一张老照片,贩夫走卒中几乎认不出本人,如果不是那张肿得变了形的脸。
不疼了,但是格外丑。他为什么不可以很丑呢?为什么不可以很穷呢?就像黑白照片上的风物人情,痛苦的生活已经过去了。
他活在照片里有一个月,直到彻底康复。虚荣再次涂上艳丽的色彩,他抖了抖毛出来了。
(2015-3-30)
·大象皮
我们去告别。我隔着被子抱了抱他,把头放在他的胸前有一会儿。我抓住他的手,冷冷的,却像是在融化。边上有人拍照,一切有条不紊。没有谁注意同病房的另一个人,现在是他诀别的时间。
那双眼睛是最后消失的。从早上开始他就这么瞪着。现在是下午,我们离开了医院走到街上,它们还没有合上。
今天是第二天,我很想抚摸他的眼睛,就像手心里的两粒大象皮。有人在网上刚刚展示过,并让我们猜那是什么。
(2015-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