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丽     图/乌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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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有好莱坞“编剧教父”之称的罗伯特•麦基来华演讲，乌尔善慕名前往，认真地做了一回“学生”。麦基的学生中不仅有大名鼎鼎的导演彼得•杰克逊，演员德鲁•巴里摩尔、茱莉亚•罗伯茨，其学生的作品《阿甘正传》、《回到未来》、《紫色》、《金色池塘》、《西雅图不眠夜》、《魔戒》、《钢琴课》同样让人耳熟能详。乌尔善边听他的编剧课程，边梳理自己拍摄电影时的情境，或许他在憧憬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能如他们一样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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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2010岁末，为《刀见笑》的上映做最后努力的乌尔善还尚不能确定自己在电影风格上的创新与努力是否能为中国电影打开“一扇窗”。而令他意思不到的是,从第一次执导筒到获得专业电影奖项的认可，他只拍了一部电影。《刀见笑》不仅被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收购，成为中国首部被好莱坞主流电影公司全球发行的影片，还获得了第48届台湾金马奖“最佳新导演”殊荣。更幸运的是，在《刀见笑》未上映之时，他就获得了执掌魔幻大片《画皮Ⅱ》的机会。

再次见到乌尔善，仍旧是标志性的红框眼镜、山羊胡，相比从前，他更为从容，目光淡定，言谈中沉稳又不失自信。

金马奖：回报信任
“新导演的奖只能拿一次，但我希望永远做一名新导演。”这是年轻的乌尔善在第 48届金马奖上的获奖感言。他语调平缓，却掷地有声。 现在回想起来，乌尔善仍然觉得兴奋，与他一起提名的几位导演，个个身手不凡。九把刀，他导演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不仅在港台的票房极高，而且口碑极佳；杜家毅，他的《转山》获得了东京电影节艺术贡献奖；徐浩峰，《倭寇的踪迹》也曾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功夫片单元。几部均是颇有成就的作品。能够从中脱颖而出，乌尔善认为胜在突破。“《刀见笑》与它们相比，具有不同的价值，是在电影形态上的创新，它形成的从价值观到美学到商业元素的体系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是突破性的作品。”

有理想、敢创新、肯实践，或许因为如此，开始有一种声音响起，他们看好乌尔善，说他是能给未来的中国电影在美学系统和视觉效果上带来冲击的人。

《刀见笑》在金马奖上斩获了“最佳新导演”与“最佳造型设计”两项大奖，获奖的乌尔善与郝艺同样是《画皮Ⅱ》的主创，因此制片方的欣喜甚至超过了获奖者本人。

早在2010年4月，在《刀见笑》还未公映的情况下，《画皮Ⅱ》的艺术总监杨真鉴就确定了由乌尔善这位年轻的导演担当此部大片的舵手，勇气可嘉。促成乌尔善与《画皮Ⅱ》的结缘，著名电影监制陈国富功不可没。

在此之前，乌尔善还只是位在广告圈颇有名气的广告导演，当他决定转战商业电影领域后，曾经把资料自荐到华谊，因此陈国富对他印象深刻。当下的中国电影年产量近500部，市场份额约100多亿，因而也有了更多机会给予年轻的导演们。当宁夏电影集团筹备《画皮Ⅱ》的时候，陈国富推荐了六位导演，集中便有初出茅庐的乌尔善。

机会总是垂青有想法、有准备的人。

在乌尔善的意识中，电影必须具备三大要素，即电影娱乐性、电影美学与价值取向，他在《刀见笑》中努力地实现着他所想表达的内容。或许是因为有着共同的电影理念，杨真鉴在看过了《刀见笑》六场戏的粗剪后就确定了乌尔善成为《画皮Ⅱ》的领军人。

如此被幸运眷顾，乌尔善也曾心存疑虑，毕竟影片还未上映，票房不可预知，这是否是片方的理智决定？而对方以信任回复，让他感激不已。“可以说《画皮Ⅱ》的制片方是业内非常有眼光的人，判断力也是超出一般人的敏锐。即使在《刀见笑》上映之后，在两极分化的评论中，有人曾质疑我的导演风格过于另类，能否驾驭《画皮Ⅱ》这样的类型片时，制片方与陈国富老师始终没有动摇过。对此，我充满感激。我只能在工作中一步步向他们证明着自己的能力，金马的获奖证明了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个奖就是回报他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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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见笑》：我的“名片”
蒙古族的乌尔善骨子里有着蒙古人的勇敢与执著。

《刀见笑》收获了好莱坞公司的赞赏，为导演赢得了新的机会，更有金马奖的加持。它的结局看似完美，也完全超出了乌尔善自己的预想。但成功的背后却经历了四年艰苦的孕育、筹备、坚持、修改以及等待的过程。其中资金不足是影片面临最大的问题，为了能够完成拍摄，身为导演的乌尔善倒贴了100多万的积蓄，连续工作70天，每天工作14小时，最终将电影拍摄完成。

“四年能够完成一部电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其实有时候做事是需要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机会到来的时候才会有恰当的反应，否则就可能不认为那是机会。”凡事都必须经历一个过程，这毕竟是乌尔善独立运作的第一部商业片，他需要一个让大家认识自己、证明自己的过程。刚开始做电影的他没有预设目标，只认准了一个方向，竭尽所能地在这条道路上前行。无论是得奖本身还是电影带来的2000多万票房，都在不同的层面给予着他回报，能够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他坦陈自己已很幸运。

在日新月异的中国电影市场，《刀见笑》经历了一个低成本独立电影的创作过程，最终得到了主流商业电影的结局，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奇迹真的发生了。 “耐心和恒心总会得到报酬的”。乌尔善的“报酬”可谓丰厚。

对于能受到金马奖的关注，他直言绝对始料未及。当时他正在忙于《画皮Ⅱ》的拍摄制作，福克斯的同事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令他深感意外。乌尔善清楚地记得《刀见笑》上映时所受到的两极分化的评论，其中诟病最为集中的“导演不会讲故事杂乱无章”、“编剧低级趣味”、“美术脏乱差”以及“人物形象难看”这四点恰恰都入围了金马奖提名，即“最佳新导演” 、“最佳改编剧本”、“最佳美术设计”及“最佳造型设计”。同一部作品，对电影有不同认识的人反应却是截然相反，这点让乌尔善颇为感慨。

“之前被否定的东西，被专业人士认可了，说明我们所做的有人看到了，而且是业内人士看到的，这点让我很欣慰，也很高兴。当初为了这部电影，从剧本到整个美学系统的设定，直至拍摄完成，费了很大的心血。听到负面评价的时候，我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是观众的权利。金马的提名已经是很大的肯定了，能够得奖是我的运气好，也许这次金马奖评委们的价值观更倾向于鼓励一个在电影形态上、原创性上有新意的作品。”

作为首次掌镜的新导演，用700多万的成本，拍摄出两三千万的电影效果。展现出在约束面前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或许是乌尔善被业内人士青睐的重要原因。

乌尔善把《刀见笑》称做是自己的一张“名片”，他在有限的范围内装了很多内容，通过它进行自我介绍，投石问路。通过它观察自己对主流类型电影的看法和实践是否准确，是否能影响到电影产业市场。通过这次“测试”他也明白了自己需要在某方面加强，在某方面调整。

“名片”设计得很成功，不仅增加了投资方对自己的信任，同时这样的模式还可以为其他同行们开启电影创作的新思路。

《画皮Ⅱ》：大展拳脚
如果说《刀见笑》是考验一位导演如何省钱，那么《画皮Ⅱ》则考验导演的花钱能力。前者是实验性地尝试，是“游击队”式的方式。后者是主流商业电影中的标准类型，是正面战场，要面对主流观众。

《画皮Ⅱ》全盘投资1.5亿元，2012年暑期上映。这一次，钱不再是问题，乌尔善运筹帷幄起来更得心应手，他也因此而可以大展拳脚。古装魔幻电影是类型片中技术性最强的，无论明星、特效、化妆以及武打等环节很多，需要调动的元素也最多，因此最为复杂。学美术出身的乌尔善，极其重视影片画面质感与效果，为此他找来六位画师，画出所有电影场景与人物构图。他称自己善于花钱，更适合拍如此规模的电影。

“我是规划性很强的人，工作安排很有条理。陈国富监制非常专业，我们的电影观念完全一致，因此合作很和谐。整个策划我们都是先沟通观点，再谈具体技术怎么处理，这种工作方式是我理想中的商业电影模式。”艺术总监杨真鉴，也是《画皮》的艺术总监。他与乌尔善的电影理念吻合，目标完全一致，工作起来同样特别开心。乌尔善非常满意制片方为自己创造的工作环境，每个环节都不会被束缚，有施展的空间，反而实现了他对电影操作的理想状态，还收获了珍贵的友情。由成熟的监制、充满热情的导演与非常有市场判断力的艺术总监合力打造，或许《画皮Ⅱ》能够树立魔幻电影的新标杆。

电影内核讲述了皮相与真心，是一部女性视角的爱情故事。乌尔善笑谈在拍摄过程中尽可能让自己成为“女性之友”，通过女性的视角解读爱情。为了避免此类作品在剧作上的薄弱，他与编剧一起打磨剧本达14个月之久。不仅是剧本，相比于创造了良好票房的前作，《画皮Ⅱ》力求在各个层面都有所超越。

为表现影片中那种纯粹的、面对爱情时人性善恶的鲜明态度，导演还赋予了影片醒目的色彩。剧组转战河北、内蒙古、西藏进行拍摄。“西藏特有的宝石蓝天空与全白色的建筑让我找到了想要的感觉。这里全白色的建筑让人感觉无比圣洁，像山峰常年的积雪一样，没什么能够比它更象征着爱情的纯洁与崇高。”擅长运用色彩，善于营造电影美学的乌尔善势必会在影片的视觉效果上给观众带来惊喜。

全明星的阵容成为《画皮Ⅱ》的另一看点。除了延续前作赵薇、周迅、陈坤的吸金铁三角外，超人气演员杨幂、冯绍峰加盟，演绎一段“生死情劫”。

有了充足的资金保障，周详的布局规划，专业的人才加盟，乌尔善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能量，力争把此片做成中国最好的魔幻类型电影。无论是娱乐性、思想性，还是电影美学层面都力求达到一定目标。作为魔幻类型片，更加突出魔幻的氛围，影片的表现也会更为极致一些。他借用了一句赵薇的话来评价此片即“重口味”。

崇尚术业有专攻的乌尔善，未来还会在自己热爱的武侠、魔幻及史诗电影领域探索。“每个导演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因此更应该将掌握的类型做到最好。”从《刀见笑》开始，他已为自己找准了方向，接下来会等待《画皮Ⅱ》的反馈，他说现在不是要展示导演的无所不能，而是要在擅长的领域里做到专注、极致。永远如新导演拍摄第一部作品般心怀敬畏，并且勇敢、执著与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