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在容:好吧,我们不谈《野蛮女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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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星库》每期大牌深度访谈 |
文/王诤 (屈丽玮对本文亦有贡献)
有没有一首歌,外国小语种的,特别打动你,你用汉语标注了字音,关起门来反复练习,直到唱得跟申承勋一样……对,就是《I
believe》,《我的野蛮女友》主题歌。对于80后和部分70后而言,2001年横空出世的《野蛮》不仅达成了他们对于韩国电影的某种精神接引,更溢出文本投射进了个人生活的恋爱絮语,成为今朝回忆里可堪标注的一点朱砂痣,或一抹蚊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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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影片里故事和感情比的话,我是把重点放在感情这边。在电影里边描述的也是感情比较多,和美国相比的话这些对亚洲人可能是更适合一点。关于女权主义,我在做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
在京城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坐落在清冷鸟巢旁边的奥体CGV影院门前,陡然间客人如织了起来。韩国CJ集团旗下CGV影院联合韩国文化艺术培训振兴院,同中国少先锋队事业发展中心一起,针对北京地区的青少年(低收入家庭子女为主)举办电影创作培训项目“多多的天堂电影院”拉开了序幕。作为韩方延请的嘉宾,《我的野蛮女友》的导演郭在容也如约和公众见面,并在活动后接受了我们的专访。
郭导的身形并不魁伟,蹬着双鞋底蛮高的爱步旅行靴,往沙发里深坐时,脚面在一瞬间会离开地面。由于我们的对话要通过翻译来互译,这给了他旁骛的时机,手里徕卡的镜头不时地游走于在座的每个人身上。采访结束时,他颇为得意地向笔者展示了自己的作品——鄙人眉眼挑动的一瞬。作为一名导演或泛言的视觉工作者,郭在容的影视之路,就是由他小学六年级时一台手造的纸壳相机开始的……
“电影里的全智贤就是我”
影视圈:1985年,你在大学读书期间完成了自己第一部电影《教师叙事》,是怎样的一个片子?
郭在容:在高中的时候我用8毫米开始随便拍一些短片,后来用16毫米做了《教师叙事》。那次获奖了嘛,意义不在于奖金,虽然奖金也不少:当时200万韩元,相当一万多人民币。因为得到了这个奖,所以我的家长同意了让我做电影。
影视圈:我注意到了刚刚您嘴角的坏笑,这部片子是拿老师开涮的吗?
郭:哈哈,故事就是一个少年和老师关系不是特别好,没有办法用语言交流,慢慢通过给老师画像的方式和老师的关系越来越好的故事。在视觉方面我用了很多新鲜的方式。
影视圈:比如?
郭:比如说边放大边把摄像机往后退一下,通过镜头的拉近推远等技术来尝试蒙太奇的镜像。这部片子才13分钟,但对于我意义非凡。
影视圈:提到你,《我的野蛮女友》是绕不过去的一个话题。我想知道的是你在拍这部片子拍摄之前,好像拍了两部片子都砸了,据说作为导演失业了8年,这8年你是怎么过的?
郭:在那8年的时间里,我特别想拍一部电影,却总是不成功。其实,这期间作为编剧我写了很多那些故事。电影里的全智贤(身份)不就是编剧的形式嘛,她写的剧本全是我以前想的内容。
影视圈:这一部片子成功肯定有一些偶然和必然的因素,它肯定是切中了一个社会或者打通了这个世界一个人类的情感,你觉得这个点是什么,怎么去描述?很多学院派在分析这部片子时总爱分析到女权主义,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郭:我的在影里边故事和感情比的话,我是把重点放在感情这边。在电影里边描述的也是感情比较多,和美国相比的话这些对亚洲人来说可能是更适合一点。关于女权主义,我在做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我只是因为现代社会当中女性的权威越来越高,就是希望把女性强的一面展现出来。在韩国,男尊女卑在我的上一代或上上一代,因为受到儒家文化影响比较重,这样的情形确实很严重,但到了我这一代基本上就没有了。我在写剧本时用到的故事基本上是我跟女儿和妻子一起生活,生活中经历到的一些事情。结婚了之后可能妻子比男的地位还高,在我家,女儿地位也挺高的,她们都比我重要(笑)。这就是创作灵感的所在。
影视圈:《我的野蛮女友》这部片子开创一个野蛮类型,不光你去拍续集,香港、内地也有类似的作品出来,你这么看待这个现象?你好像去好莱坞作为编剧,改编了美版的《我的野蛮女友》,在东西方不同的文化模态下,你做了那些调整?
郭:翻拍的时候不是我亲自改的剧本,是美国那边人改,我提供一些帮助,说几句话给他们提供灵感。就像你说的,由于文化不同,所以改剧本之后有些感情不同。亚洲这边感情比较温的感觉,而美国那边就冷得感觉、可以说是酷吧,这边侧重一些感动,悲哀这样的感情,那边侧重酷、冷、帅气。一部《我的野蛮女友》已经把我累的够呛了,我曾经翻拍过好几次,虽然没有公开放映过。好吧,我们不谈《野蛮女友》了。
“张艺谋导演拍的《英雄》给了一种线路吧,就是那个类型的电影该怎么拍?好像很多人跟着那个线路在走。我个人觉得要提高电影的质量的话,一定要摆脱这个框架,然后创造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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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也该出现一些新鲜的片子了”
影视圈:你来过上海国际电影节做评委,有人也喜欢把你和日本的岩井俊二导演比较,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亚洲儒家文化圈里的这些同行?
郭:我和岩井俊二关系比较好,至于说风格有类似,我想那主要是因为亚洲人对爱情的感觉基本是一样的,起码是相似嘛。亚洲的这些导演和我都是朋友。杨德昌导演在表现感情的一些方式上也和我差不多。只不过,杨德昌导演性格火爆一点(笑),我听有人说在杨导手下工作的人员就比较累比较辛苦。
影视圈:我们能坐在北京的韩资影院聊天,我想你也一定关注到中国从2002年张艺谋《英雄》这部电影之后开启的大片时代,以及院线改制带来的市场繁荣,那么你对中国电影这十年发展,有没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郭:在中国大陆电影在的数量和资本上,有了特别大的扩张和提高。相对来说,质量没有提高多少。张艺谋导演拍的《英雄》给了一种线路吧,就是那个类型的电影该怎么拍?好像很多人跟着那个线路在走。我个人觉得要提高电影的质量的话,一定要摆脱这个框架,然后创造自己的东西。
影视圈:请你描述下这个“框架”到底是什么样的?
郭:就拿《英雄》来说,过分侧重于视觉特效的华丽,看着特别爽,但不重视故事情节、感情这些。好像《英雄》这部片子以后,我没有什么感觉特别新鲜的片子。但这个不限于中国,全世界都一样,以十年到十五年为周期,那个电影流行的行情会有所转变。举个例子,从《黑客帝国》)到再让人眼前一亮的《盗梦空间》,两者间隔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中国也快到了那个时间点,《英雄》到现在都九年了,中国也该出现一些新鲜的片子了。
影视圈:聊聊《钢的琴》,您去做了监制。这是个怎么样的契机?《钢的琴》这部电影在中国内地票房非常糟糕,你作为韩国电影人有何看法?
郭:这部电影在中国的东北拍,我知道导演张猛是东北人。他不是在鞍山拍的吗?那地方就有炼铁的地方,钢厂。但这跟离韩国的近远没什么关系。《钢的琴》不是商业片,是艺术性电影。所以我们在拍的时候也没有对票房有多期待。片子得到了影评家的好评,我觉得已经很满意了。这片子就是拿到韩国的院线放,票房一样惨淡。
影视圈:韩国在上世纪80年代末结束了军政府时代,开放一系列的文化审查制度,也由此带来了电影工业的繁荣。你是过来人,谈谈感受吧?
郭:嗯,我觉得比中国电影人现在的处境要艰难。我的处女作是1989年拍的《雨天的水彩画》,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其中有男主角和一群人打架的情节斗殴,当时就被删掉了,没有解释,更没有告知我。当然,现在不删了,韩国电影有分等级制,12岁以下不能看、15岁以下不能看,这样等等。
影视圈:你认为一个年轻人要开启自己的电影之路应该具备哪些质素,或做哪些准备?
郭:作为电影人可以达到梦想的方法特别多,所以也不能说准备了这个就能如何如何。最主要是不放弃自己的梦想,现在在大学学习影视专业的人特别多、竞争特别激烈、报酬也特别少。很多人为了活下去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如果你的梦想真的是做电影导演的话,最重要的就是不放弃。
影视圈:我注意到在聊天过程中,你喜欢用手中的相机为大家拍照,这是你从小养成的习惯吗?
郭:哈哈,我很喜欢给人拍照,拍好了就转给人家。因为一般他自己不照的话,很多人就没有了这个瞬间。我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特别好奇电影摄像机的原理,但老师也没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觉得这应该和照相机原理一样,就自己亲手做了一个,纸盒子的相机呵,这让我爱上了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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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的琴》不是商业片,是艺术性电影。所以我们在拍的时候也没有对票房有多期待。片子得到了影评家的好评,我觉得已经很满意了。这片子就是拿到韩国的院线放,票房一样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