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苏轼词19

——读苏札记之十八

我楚狂人

五、苏轼词的影响3

3.豪放词派的形成，无疑是苏轼词在词史上的最大的影响。1

豪放派的得名源自衡文评诗的评语。北宋诗文革新派作家如王安石、苏轼、苏辙都曾用“豪放”一词衡文评诗。第一个用“豪放”评词的则是苏轼。所以“豪放派”就是苏轼“夫子自道”。

豪放词特点大体是创作视野较为广阔，气象恢弘雄放，喜用诗文的手法、句法写词，语词宏博，用事较多，不拘守音律，然而有时失之平直，甚至涉于狂怪叫嚣。南宋人已明确地把苏轼、辛弃疾作为豪放派的代表，以后遂相沿用。

确确实实的，因为苏词，甚至有人以为因为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豪放词站住了脚跟，至南宋，形成蔚然大派。但是，关于苏词有没有嫡派传人，则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无，这一派观点似乎占上风。根据是苏轼的弟子的词作都没有走苏轼词的路子。苏门弟子，词的成就最高的无疑是秦观，卓然大家，但是是婉约派大家。苏轼曾经表示了不满。

苏轼对秦观的评价非常高，他称赞秦观“有屈原宋玉之才”，并在信中提到秦观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苏轼欣赏秦观的词作，特别是对其作品“山抹微云”的赞赏，使秦观获得了“山抹微云君”的称号。此外，苏轼在秦观科考失利后给予了安慰，并推荐他给宰相王安石，认为秦观的才华在古今中都难得。他们师生被贬岭南，秦观作《踏莎行·郴州旅舍》：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这首词堪称是秦观的封神之作。有人说，这首词是写给苏轼的，而且苏轼读过后的反应也很激烈，竟然泪流不止。

元符3年，哲宗崩，徽宗即位，大赦后苏轼内移廉州，终于有机会与秦观在雷州相见，而这一次，也是两人的最后一次会面。其实在苏轼来之前，秦观就感觉自己可能将不久于人世，自己给自己写了挽词。这一次的会面，对于这对相识20余年，情谊深厚的师生而言，弥足珍贵，秦观就此写下了一首词，算是为两人的政治生涯，与可能是最后一次的会面，作出的一番感慨。

江城子

宋·秦观

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绿鬓朱颜重见两衰翁。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不久，秦观中暑猝死，苏轼病倒。

他们师生情谊如此深厚，但是苏轼还是对秦观走婉约派的路子遗憾，犹以气格为病，故常戏云“山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露花倒影”，柳永《破阵子》语也。

总之，秦观与苏轼在词风完全是两路人。

黄庭坚是散文诗歌大家，诗歌更是宗师级人物，但是词名不如诗文名。从他留下的词作看，也不是苏轼的路子。

晁补之，在词坛有一定影响。晁补之词今存160余首，风格与东坡词相近。 写景、咏花、赠和、悼亡而外，多写贬谪生涯和田园风光，不作绮艳语。 有的篇什气象雄俊，慷慨磊落，追步东坡，有的词“无子瞻之高华，而沉咽则过之”。但是他似乎更重视词与音乐的结合，晁补之的《评本朝乐章》。晁补之评本朝乐章云：苏东坡词，人谓多不谐音律，然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者。

无疑的，晁补之词是苏门学士中最接近苏轼词的。

张耒其词香浓婉约，风格与 柳永 、 秦观 相近。 代表作有《少年游》《风流子》等。

所以，一般以为，苏轼词没有嫡派传人。

但是，也有反对意见。首先，晁补之的词是走苏轼的路子的。其次，苏门其他门人也有走苏词路子的。如陈师道的词成就远不如他的诗，但是“以诗为词”的路子确实继承苏轼的。

通常把黄庭坚、晁补之、陈师道归入豪放派词人队伍，但是很少说他们是苏轼词的嫡派传人。

郴州景色，下同。秦观最著名词作产生地。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