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苏轼词13抒情词之《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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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说苏轼词13
——读苏札记之十八
我楚狂人
四、苏词鉴赏7
3.抒情词4
朋友情3
其三、赠王巩侍人寓娘
王巩,是乌台诗案中受到苏轼牵累最重的朋友,处罚更重于苏轼。
王巩王巩(1048年—约1117年),字定国,号介庵,自号清虚居士,莘县人,名相王旦之孙。北宋诗人、画家。
王巩历宦通判扬州,可权知宿州,右朝奉郎,端明殿学士,工部尚书,有画才,长于诗。苏轼守徐州,巩往访之,与客游泗水,登魋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轼待之于黄楼上,对他道:“李太白死,世无此乐三百年矣!”轼得罪,巩亦谪宾州。后宦止宗正寺丞。晚年徙居高邮(今江苏高邮)。
王巩著有《甲申杂记》《闻见近录》《随手杂录》,见《四库总目》,故传于世。
据(清)陆心源《宋史翼》卷二六《王巩传》记载:苏轼被贬,牵连了许多人,其中王巩被贬监宾州盐酒税。这次贬谪,对王巩而言,遭遇堪悲,“定国以余故得罪,贬海上三年,一子死贬所,一子死于家,定国亦病几死”。 但在广南生下了王皋。他仍然心胸坦荡,“安患难不戚于怀”。许多朋友对此赞叹不已,包括苏东坡,也十分感慨。王巩奉调回江西后,首先就是把在岭外作的诗歌数百首,寄给苏轼,让苏轼品题。苏轼在《王定国诗集序》中说:“定国以余故得罪,……余意其怨我甚,不敢以书相闻。而定国归至江西,以岭外所作诗数百首寄余,皆清平丰融,蔼然有洽世之音,其言与志得道行者无异。幽忧愤叹之作,盖亦有之矣,特恐死岭外,而天子之恩不及报,以忝其父祖耳。孔子曰:‘不怨天,不尤人。’定国且不我怨,而肯怨天乎!余然后废卷而叹,自恨知人之浅也。”(宋)苏轼《苏轼全集·文集》卷二九《辨举王巩札子》说:“(王巩)顷者窜逐万里,偶获生还,而容貌如故,志气愈厉。”
王巩因为受到苏轼“乌台诗案”牵连,被贬谪到地处岭南荒僻之地的宾州。王定国受贬时,其歌妓柔奴毅然随行到岭南。公元1083年(元丰六年)王巩北归,请出柔奴(别名寓娘)为苏轼劝酒。苏轼问及广南风土,柔奴答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苏轼听后,大受感动,作词以赞。
《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其他版本: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简析:
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创作的一首词。这首词刻画了歌女柔奴的姿容和才艺,并着重歌颂了她的美好情操和高洁人品,上片总写柔奴的外在美,下片通过写柔奴的北归,刻画其内在美。这首词风格柔中带刚,情理交融,空灵清旷,细腻柔婉。
也有学者认为这首词作于元丰八年(1085)十二月。苏轼元丰七年(1084)三月由黄州量移汝州,赴任途中乞常州居住,八年六月起知登州,十月,以礼部侍郎召还,十二月到京,与王巩会宴,即席创作此词。
这首词中以明洁流畅的语言,简练而又传神地刻画了柔奴外表与内心相统一的美好品性,通过歌颂柔奴身处逆境而安之若素的可贵品格,抒发了作者在政治逆境中随遇而安、无往不快的旷达襟怀。
上片总写柔奴的外在美,开篇“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描绘柔奴的天生丽质、晶莹俊秀,使读者对她的外貌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真切而又寓于质感的印象。第三句“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这句的意思是:柔奴能自作歌曲,清亮悦耳的歌声从她芳洁的口中传出,令人感到如同风起雪飞,使炎暑之地一变而为清凉之乡,使政治上失意的主人变忧郁苦闷、浮躁不宁而为超然旷放、恬静安详。苏词横放杰出,往往驰骋想象,构成奇美的境界,这里对“清歌”的夸张描写,表现了柔奴歌声独特的艺术效果。“诗言志,歌咏言”,“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班固《汉书·艺文志》),美好超旷的歌声发自于美好超旷的心灵。这是赞其高超的歌技,更是颂其广博的胸襟,笔调空灵蕴藉,给人一种旷远清丽的美感。
下片通过写柔奴的北归,刻画其内在美。换头承上启下,先勾勒她的神态容貌:“万里归来年愈少。”岭南艰苦的生活她甘之如饴,心情舒畅,归来后容光焕发,更显年轻。“年愈少”多少带有夸张的成分,洋溢着词人赞美历险若夷的女性的热情。“微笑”二字,写出了柔奴在归来后的欢欣中透露出的度过艰难岁月的自豪感。“笑时犹带岭梅香”,表现出浓郁的诗情,既写出了她北归时经过大庾岭的情况,又以斗霜傲雪的岭梅喻人,赞美柔奴克服困难的坚强意志,为下边她的答话作了铺垫。最后写到词人和她的问答。先以否定语气提问:“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陡转,使答语“此心安处是吾乡”更显铿锵有力,警策隽永。白居易《初出城留别》中有“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种桃杏》中有“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等语,苏轼的这句词,受白诗的启发,但又明显地带有王巩和柔奴遭遇的烙印,有着词人的个性特征,完全是苏东坡式的警语。它歌颂柔奴随缘自适的旷达与乐观,同时也寄寓着作者自己的人生态度和处世哲学。
这首词不仅刻画了歌女柔奴的姿容和才艺,而且着重歌颂了她的美好情操和高洁人品。柔中带刚,情理交融,空灵清旷,细腻柔婉,是这首词的风格所在。
我以为,苏轼写此词,是一次思想的升华。道士我想,写此词的时候苏轼未必真的到此境界,毕竟写这首词的时候苏轼已经重返权力中心了。当苏轼亲身来到岭南,也许才真正到达“此心安处,即是吾乡”的境界吧。所以苏轼屡次用诗词表述:“不妨常作岭南人”、“我本儋耳人”,这就是“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另一种表述。
苏轼与王巩的友情,很感人,但是淡淡的柔奴,更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