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

——重到巴城之小序

我楚狂人

巴城，是我插队时的近邻，但是那时交通太不方便，就去过一次。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具体是哪一年？记不得了。只记得走了很多路，我插队的地方是周市公社南半部的平庄，步行北行到周市镇上行程45分钟，然后顺着杨林塘塘岸到陆桥——现在叫做陆杨——40分钟。继续沿着杨林塘塘岸西进，大约半小时，就到了巴城老街口。全部行程大约近两小时，这些路程我们年轻时不算什么。其实是可以走一点近路的，可以从更楼桥过汉浦塘穿过永共大队，到陆桥的新塘，在从新塘桥过杨林塘，这样可以省半个小时。但是这一段路我不熟，只是去伯俐插队的新塘一次。所以我还是走比较好认的路。和谁一起去的？不记得了，反正那时家权已经回苏州了，队里的“插兄”只我一个。

巴城，那时候是昆北第一大镇，其实也就是短短的一条街。就是今天我们见到的巴城老街这一条街。倒是热闹，人流密集。我们那时的周市、陆桥都是“撒尿”小镇，也就是农民说“撒一泡尿可以绕整个镇”的小镇。基本配置，一个小镇，一家供销社、一家茶馆、一家饭店、一家邮电局、一座粮库、一家生猪收购站，仅此而已。所谓“镇上户口”，也就是“吃商品粮”的也就是几百人而已。而巴城似乎商店更多些，想来人口更多了。但是也仅仅是这一条短短的老街而已。

穿过老街，来到了杨林塘河口，这里是张家港航道，有昆山班轮船经过。看了一会，老街上吃了一碗光面——当时只吃得起光面——就踏上归程了，还是两小时路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有一次去巴城，那是从红旗窑厂乘坐昆山班轮船到巴城的，学生小戴戴学农陪我去的，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不说了。

2022年11月26日，农历11月初三，大妹农历生日，外甥开车去巴城，一为过生日，二为向今年的大闸蟹告别。坐在杨林塘岸边的茶馆发呆，看着张家港上往来的货船，恍如隔世。

我老了，我已经连过那座杨林塘口的石拱桥都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不想再走第二遭。我已经不可能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道步行几十公里了。

其实，今天的巴城我是完全陌生的，只是那条窄窄的老街还有一点印象。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总是旧地重游吧。上一次到巴城已经是四十年前了。

巴城掠影，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