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城门8

——话说苏州之二十三

我楚狂人

一、苏州古八门7

7．齐门

齐门，阖闾大城古八门之一。齐门位于苏州城北。因门朝向齐国，故名。据考，齐门有城郭，也就是外城墙，旧称城垛子，城与郭之间还有方角城墙。因此齐门有三道城门，道路曲折，形势险要。齐门内城门西恻有水城门，门上建有两层城楼，俗称鼓楼。内有内城河，外有外城河，城郭之同相距二三十米。60年代初，先拆除城门城楼，1978年建水闸时拆除了水城门。前些年，城门口的石拱桥还在，不知近况如何？

相传阖闾十年（公元前505），吴破齐，齐以女质，配与吴世子波。齐女思乡，日夜号泣成病，阖闾乃造此门，名“望齐门”，令齐女往游其上，后称齐门。又传，当时吴强齐弱，年老的齐景公慑于吴王声威，将女配与吴太子波。太子波早亡，齐女思乡，吴王在齐门上造九层飞阁，让齐女登阁望乡，故又名望齐门。此说仅见《吴越春秋》。

东汉赵晔《吴越春秋》云：“齐子使女为质于吴，吴王因为太子波聘齐女。女少，思齐，日夜号泣，因乃为病。阖闾乃起北门，名曰望齐门，令女往游其上。女思不止，病日益重，乃至殂落。女曰：‘令死者有知，必葬我于虞山之巅，以望齐国。’阖闾伤之，正如其言，乃葬虞山之巅”。今虞山仍有齐女冢古迹，清康熙初重葺，顾嗣立题“臣心拱北”额。

齐景公名相晏子曾使吴，《晏子春秋》记载其事，原文如下：

晏子使吴，吴王谓行人曰：“吾闻晏婴，盖北方辩于辞、习于礼者也。”命傧者曰：“客见则称‘天子请见’。”明日，晏子有事，行人曰：“天子请见。”晏子蹴然。行人又曰：“天子请见。”晏子蹴然。又曰：“天子请见。”晏子蹴然者三，曰：“臣受命弊邑之君，将使于吴王之所所以不敏而迷惑，入于天子之朝。敢问吴王恶乎存？”随之吴王曰：“夫差请见。”见之以诸侯之礼。

晏子以其卓越外交才能，不卑不亢，赢得了吴王夫差的尊敬。吴地记载，夫差以长女琼姬嫁之，《姑苏志》记载：琼姬墓，夫差女也，与夫差墓相近。也就是说在阳山附近了。

晏子使吴，进的应该是齐门吧？

吴国自阖闾开始，筑吴城，北上争雄，到夫差黄池会盟，与齐国的争雄一直是吴国的重大国策之一。所以齐门建造得格外险固，也就很正常。在与齐国争雄中，吴国似乎一直在齐国面前占上风，但是，先灭亡的反而是吴国。齐门见证了这一段曲折的历史。

当年阖闾大城的八城门命名常常给人一种雄心勃勃的感觉，虽强敌环伺而我往也。如阊门，又名破楚门，面对威胁最大的强敌楚国，立志破之。后来果然破楚，破其郢都。又如城南有蛇门，以龙镇蛇，志在镇压卧榻之侧的世仇越国。后来果然灭越国，掳其君而奴之。而齐门，实为破齐门，是面对北方霸主的豪迈宣示。后来果然北上，征服东夷诸部，会盟黄池，称雄一时。虽然，楚国复国了，越国打蛇不死，最后反噬，北上黄池会盟成了吴国的绝唱，但是吴国短暂的辉煌如彗星经空，叫人震惊。

想当年，吴王阖闾，经临顿，出齐门，北上征战东夷。吴王夫差，出齐门北上，灭徐国，降服东夷诸部，称雄黄池。吴国的一时雄风，都在齐门；吴国北上争霸的起点，都在齐门。

吴国的争霸之路竟然被一个卫国人终止了，这个卫国人就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贡。端木赐（公元前520年－公元前456年），复姓端木，字子贡(古同子赣)，以字行。春秋末年卫国(今河南鹤壁市浚县)人。孔子的得意门生，孔门十哲之一，“受业身通”的弟子之一，孔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

子贡在孔门十哲中以言语闻名，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之相。子贡在齐鲁之间的声誉一度甚至比老师孔子还盛，但是子贡一直以为自己不如老师，他是为老师孔子守孝六年的唯一一人。

《论语》中对其言行记录较多，《史记》对其评价颇高。子贡死于齐国，唐开元二十七年追封为“黎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端木子”。

当时子贡身处的鲁国非常弱小，为邻国所虎视。有一年，齐国欲兴师鲁国，鲁国上下惊动，孔子派子贡去齐国游说。

子贡不辱使命，用种种预测挑起了吴齐两大国之间的战争，“止吴霸越，乱齐存鲁”。子贡的这一次外交之旅被视为经典，简单说起来，就是这样的过程，先是对齐国极力渲染吴国的威胁，然后到吴国极力怂恿北上争霸，再到越国帮助策划乘吴国全力北上，进行偷袭。但是我认为这不是儒家风格，而是充满了纵横家的诡异。

这场外交，最受害的是吴国，亡国了。其次是齐国，拖得筋疲力尽。得益的是鲁国，度过了危机，而最得益的是越国，走上了巅峰。就这样，吴国的争霸之旅终止于子贡。我一直以为，吴国不是亡于范蠡，而是亡于子贡。子贡使吴，进的也是齐门吗？无可查证了。

齐门，吴国的争霸旧梦今安在？

齐门老照片，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