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焦虑

我楚狂人

我已经退休时间太久了，今天的基础教育已经叫我看不懂了。将近年底，总有学生来访，他们都有或大或小正在上学的孩子，有几位自己就是教师，于是话题总会情不自禁往教育上转。于是感慨万千。谈到教育，竟然有一个热词，叫做“焦虑”。孩子一上学，家长就焦虑上了：焦虑孩子不是双百分，焦虑孩子不是前几名，焦虑孩子才艺不如人……其实教师也焦虑：焦虑班级排名不如人，焦虑自己的努力不被认可，焦虑领导偷袭式检查……但是学校领导也焦虑：焦虑学校“产量”不够高，焦虑上级领导不认可……

而所有的焦虑最后都化作学生身上的重压：如山作业，超负荷补课，莫名其妙的考试，时时名次排队……救救孩子！

苏州的中学已经没有双休了，这是谁给的权力，明目张胆周六上课？都是焦虑惹的祸。

苏州2019年高考分数不如人，于是上纲上线说是丢了状元之乡的脸，有说是素质教育惹的祸。现在的苏州真有素质教育吗？这话怎么有点耳熟，那一年南京“高考之痛”之后不也是这样的指责吗？

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是让人自我完善的过程。基础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是培养合格的公民。而追求分数本来与这些目标并无冲突，但是一味追求分数就扭曲了教育的目标。

我在任教时，学校提出了这样的目标：学会做人，学会做现代文明人，学会做合格的中国人。我以为是极好的，这才是最朴素的教育观。但是，不幸，在焦虑面前，这样的教育观不堪一击。

当我们发现孩子不孝时，当我们发现学生不爱国时，当我们发现年轻人不善应对客观世界时，我们将会发现今天的焦虑多么害人。只怕到时候已经晚了。

忽然想到马云，一个高考三次才考上一个师范专科的劣等生，竟然成了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巨商，一位影响一个时代的巨富。考卷上的分数真的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不知道马云的父母当年是不是因为儿子的“不争气”而焦虑过，我只知道今天正有不少马云背负着家长、学校焦虑的重负而苦恼这。

这种焦虑，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