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腰斩”《水浒》1

——小说苏州之八

我楚狂人

如同我们见到的《三国演义》是苏州人毛宗岗父子改定的本子一样，我们今天见到的《水浒》就是苏州人金圣叹改定的本子。四十多年前我专心研究了《水浒》版本。《水浒》小说版本有简本、繁本两大系统。简本为110回本，其实就是就是繁本120回本的缩写本，不值得作为研究对象。繁本主要为100回本、120回本、70回本和71回本。从现存资料看，无论是明代前期的武英殿郭勋本和稍后的李卓吾评本，都是100回本。至于120回本，则是在100回本的基础上增加了“征王庆”、“征田虎”的20回，拿掉完全可以，故事依旧连贯。70回本就是金圣叹“腰斩”《水浒》的成果。至于解放以后流行的71回本，就是在70回本的基础上加了一回“卢俊义惊梦”，有点今天电视连续剧的“大结局”的味道。关于金圣叹腰斩《水浒》我们后面要细说，这是本文的正题。

中国人的传统价值观是“尚古”，所以金圣叹很聪明，他腰斩《水浒》就是打着“得到古本”的旗号。后来毛宗岗父子效其故智，也是打着“得到古本”的旗号的。只是金圣叹说的是得到施耐庵的“古本”，毛氏父子则是说得到罗贯中的“古本”，这也是第一次明确这两本书著作权所属。

金圣叹腰斩《水浒》，基于这样的认识：强盗就是强盗，招安之说纯属虚妄。所以他把七十回之后的故事全部砍掉。而从小说结构来看，七十回是一个很明显的段落，而七十回以后的结构不是这样了。

金圣叹对腰斩以后的本子进行了全面的润色，我们只要用现在市场上习见的120回本的后五十回的文字与七十回本对照，就可以体会两者的优劣高下了。即使从这个点来看，就可以体会到金圣叹的非凡才华。

金圣叹(1608—1661)，明末清初吴县（今苏州市）人，文学家、文艺批评家。原姓张名采，与复社的太仓名士，《五人墓碑记》作者张溥的弟弟同名，字若采，明亡后改姓金名人瑞，圣叹其字也。清顺治十八年（1661）惨死于“抗粮哭庙案”，死后葬于吴县藏书乡山中。1975年秋，我曾经与当时的苏州军分区政委江干先生、市博物馆（后来在市碑刻博物馆）的廖志豪先生到藏书探访，墓在茶场后山半腰，已经夷为平地。后经乡人指点，在茶场水池边觅得墓碑一方。现在金墓已经得到妥善保护，为江苏省重点文物。

照片是引用网友的，下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