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之鸡

——鸡年说鸡之五

我楚狂人

《孟子》里有这样的寓言故事，《孟子·腾文公下》云：“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请损之,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后已。’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 ”这段话的意思是：有个小偷每天都偷一只邻居家的鸡.有人劝告他说：“偷鸡是不道德的.”小偷说：“好,那我少偷点,一个月偷一只鸡,等到了明年就不偷了。” 既然已经知道这样做不合乎礼义,就应该迅速停止,为何还要等到明年才停止呢?

这是《孟子》里很出名的寓言故事，孟老先生的意思是不合礼仪的事情就要坚决不做，立即不做。但是因为这个寓言故事有点不合情理，被后人诟病。明代著名的叛逆思想家李卓吾有诗云：“齐人何曾有二妻，邻家哪得许多鸡？当年尚有周天子，如何纷纷说魏齐？”如果说李卓吾的前两句还可惜勉强辩解为寓言故事，夸张失实，不必当真的话，那么后两句即使起孟夫子于地下也无言以对。儒家不是尊王吗？为什么对周天子视而不见，而屁颠屁颠跑去巴结魏齐之主呢？真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个故事被金庸搬进了他的《射雕英雄传》里，把这首诗的著作权安在了叛逆者东邪黄药师的身上。虚构的黄药师是南宋人，这首诗还要在几百年后诞生。黄药师抢了著作权。

邻家之鸡的故事告诉我们，夸张失实则没有说服力，徒增笑柄。同时还告诉我们，不要迷信权威，权威也会犯错误。如果我们平视权威，我们也就会更有辨别能力。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