鸷山法轮寺——姑苏伽蓝记张家港市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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鸷山法轮寺
——姑苏伽蓝记张家港市之十一
我楚狂人
张家港西徐市旧有名刹鸷山法轮寺,位于西徐市西面的鸷山南麓。今废。
西徐市古镇,现属凤凰镇,因明代进士徐恪聚族而居而得名,又因为与常熟东乡的徐市区别,称为西徐市。
鸷山又名志山。位于凤凰镇西南,与凤凰山相呼应,有所谓“前凤后鸷”之说。鸷山原主峰高68米,占地400余亩。虞乡志略云:“鸷山采石,赤黄色,可发火”,也就是民间所谓打火石了。我们童年时还看得见,有了火柴之后,打火石渐渐绝迹。民间称:“鸷山石,不打自己着。”山上有史以来不长树木,山体光秃呈红褐色。1958年开展全民植树造林,1965年封山育林,经过8年努力,松树、毛竹渐长成林,从此荒山披上绿装。始植桑树、夜来香,后种植以水蜜桃为主,苹果、梨等果树,是享有盛誉的“凤凰水蜜桃”的原产地。1966年建公社采石场,至1980年停办。1986年,鸷山、珠村各建采石场,至2000年封山停产,10多年的大量采石,昔日青山几乎夷为平地,今远眺似土墩一个,唯山东麓,西南隅仍保留山坡状。
南北朝梁代建法轮寺,代有兴废。1958年尽毁,现存1株银杏树。据《重修常昭合志》卷十一《祠祀志·寺观》称:“梁天监间僧宗印建。”亦即法轮寺是在梁代天监年间(502~519间),由宗印和尚所建。其建造时间当略早于永庆寺和永昌寺,是南北朝时期张家港境内建造时间最早的庙宇。另据纂修于元代的《重修琴川志》记载:“法轮寺在鸷山岭下,绍兴九年移于今所,未详原建何地。”也就是说,法轮寺初建时并不在鸷山脚下,在南宋绍兴九年(1139)才搬迁到鸷山南麓。不知孰是?
历经兵燹,至元末明初,法轮寺仅剩断垣残壁。明洪武五年(1372),由寺庙住持胜行和尚重新建造。永乐二年(1404),智昶和尚增建地藏殿和法堂、山门。到了清康熙年间,屋舍再次破损不堪,又有德全和尚主持大修,但因修复工程要耗费很多资金,德全和尚竟未能完成修葺大业而西归。法轮寺为一方名刹,曾有中峰寺、广福禅院、赵庄庵三座寺庙为其名下别院。
旧志法轮寺沿革记述甚简略,而文人墨客留下了不少游览鸷山和寺院的诗文。有定居于港口程墩(时称陈墩)的明代兵部郎中山东按察副使杨仪(1488~1558)在炎夏六月夜游鸷山,写下游记名篇《游鸷山记》。文中描写法轮寺四周“苍松千障,修竹万竿,寺后百步皆丛筿灌木,夹道如堵。忽有大石如削,负土而出,岩之上又有磐石覆之,势将倾堕,景甚奇也”(见《海虞文徵》卷十一《记三·山水》)。
明代廉吏徐恪的《游鸷山用壁间韵》七律诗云:“香刹深藏紫翠坳,岩亭长见薜萝交。繙经叶上虫书字,挂衲枝头鸟寄巢。谁似金山留赐带,先参玉版向齐庖。日斜茶白林间响,疑是松门过客敲。”得文人相继步韵和诗。进士南京吏部尚书苏州吴一鹏(按:苏州山塘街玉涵堂主人)步徐恪诗韵撰《鸷山寺》和曰:“台阁参差枕涧坳,长松落落晚阴交。鹿衔细草奔平野,鸟带残阳认旧巢。骚客漫题留石壁,老僧清供出齐庖。五更侧耳西风里,听到寒钟第几敲。”诗人龚复澄再和徐恪诗云:“谁将兰若补山坳,四壁松萝紫翠交。廿载旧游僧结社,半空清响鹤归巢。华岩听讲来方丈,茗碗分香过客庖。犹记月明清夜永,悚钟隐隐隔林敲。”此诗不仅写景,还追忆了诗人与寺僧结友廿载、共品香茗,在月白风清之夜听钟赏景的难忘印象(以上均见《海虞文徵》)。
今法轮寺已荡然无存,连同曾经奇石遍布风光幽雅的鸷山也因采石开山而几成平地。古人诗文,空留后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