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兴福禅寺记1

——姑苏伽蓝记常熟市之一

我楚狂人

把兴福寺称之为常熟第一名寺，我想大多数常熟人不会反对。兴福禅寺位于虞山北麓之幽谷。南齐年间，邑人郴州刺史倪德光舍宅为寺，初名大慈寺，梁大同三年改名兴福寺，唐贞观后称破山寺。至于何以会有破山寺这样的奇特的名字，据说因为寺旁有破龙涧而得名。不知确否？

唐代诗人常建作《题破山寺后禅院》诗，诗云：

题破山寺后禅院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这首诗有多种版本，也就是说有个别字略有出入，但是大体就是这样的。盛唐诗人常建大约是长安（现在陕西西安）人（有争议），唐代诗人，字号不详。开元十五年（727年）与王昌龄同榜进士，仕宦不得意，来往山水名胜，过着一个很长时期的漫游生活。后移家隐居鄂渚。天宝中，曾任盱眙尉。常建的诗风近于王孟，多田园山林诗，现存文学作品不多，有后人辑录的《常建集》传世，其中的《题破山寺后禅院》一诗较为著名。这首诗脍炙人口，使破山寺名声愈盛，成为江南名刹。而“曲径通幽”几乎就成了后世描写庭院景色的套话了。

一、兴福禅寺兴废

前文所述，兴福寺，南齐延兴中兴年间（494-502年），倪德光（曾任郴州刺使）舍宅为寺，初名“大悲寺”。梁大同五年（539年）大修并扩建，改名“福寿寺”，因寺在破龙涧旁，故又称“破山寺”。唐咸通九年懿宗御赐“兴福禅寺”额，兴福寺成为江南名刹之一。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建亭勒石，立碑在兴福寺内，至今仍完整无损。现在是国务院确定的汉族地区佛教全国重点寺院。

兴福寺自唐宋以降即高僧辈出，有唐之怀述、常达，五代之月霞、应慈、持松等，称誉禅林。历代文人墨客来游者如明清间吴伟业、钱谦益、翁同和及康有为等也均在寺中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文或碑记。

破山兴福寺，自唐五代至宋，先后有怀述、常达、彦偁、晤恩四高僧名垂后世。怀述，字体如，唐武宗（841-846）灭法时被迫还俗，大中（847-860）间仍复僧衣。常达，字文举，俗姓顾，游学江淮诸胜寺，专讲南山律钞，复通老庄百家言，善书。咸通（860-874）中位破山寺凡十五年，合掌而逝。彦偁，邑龚氏子，五代朱梁（907-923）时住破山兴福寺，戒行清苦。曾夜登阁，有虎中失，咆哮伏地，为拔之，虎暝目舐血而去。该寺至今仍留有救虎阁古迹。晤恩，字修已，俗姓路，年十三出家于兴福寺，后至江浙各地。雍熙三年（986）为弟子说法时端坐而化，其弘扬法华大旨，贡献颇多。此四高僧均为本地人士。宋高僧传及其后吴地释传、地方志书中皆有记载。至今常熟兴福寺内仍有四高僧殿，山门外寺路一侧，尚有当年四高僧墓古迹。吴越王钱弘俶于后周显德初（954-959）效阿育王故事，历时多年，铸造八万四千座小铜塔，中纳《宝箧印陀罗尼经》印刷卷子，颁布于境内，流传至各地。常熟也有此物流入。明代发现以后即送至兴福寺供奉。僧德清为撰《吴越忠懿国王造铜阿育王舍利塔记》。刻石两块，幸存至今，已成为兴福寺镇山之宝，为识者珍惜。

兴福寺山门前有三株枫香树，如金刚守卫。门前破龙涧在大雨后，水势奔腾，回音隆隆。过涧上石桥，入山门、天王殿。三圣殿涧边对着山门有两根高大的石经幢，一古一新。寺前破龙涧上跨明代龙涧桥、法华桥石拱桥二座，山门口涧前空地上耸立唐代大中年造及近年被建石刻十通。破龙涧山门处极清幽肃穆，这种意境我只有在天台山国清寺前感受到。

兴福寺大雄宝殿为歇山顶，广五间八架椽，四椽袱及金柱皆楠木制，外壁上嵌砌明万历间《重修破山寺记》碑一通。大殿后侧有“兴福石”，是原有的山石，正好圈在大殿范围里，据说左看像“兴”字，右看像“福”字，兴福寺因此得名。但是我看了半天看不出，看来我还是缺少慧根啊。呵呵！

左右二侧轴线上分别列救虎阁、佛堂、四高僧殿、藏经楼、观音堂和斋堂、香积厨、五观堂等。寺有东西二园，东园有白莲池、空心潭、空心亭、米碑亭、饮绿轩等。方形的白莲池中有千叶重萼白莲，芳色异常，池旁一株白玉兰树斜伸入池，与莲叶相映成趣。池后有救虎阁，即高僧彦称救虎之所。再东面是米碑亭，内有宋代书法家米芾手书唐代诗人常建的名诗《破山寺》：“清晨人古寺，初日照(明)高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都)寂，惟闻(但余)钟磐音。”米芾在书碑时改了几个字，也就是括号里的几个字，不知何意？米碑旁园内两株桂花飘香，一丛芭蕉阴绿。碑后有竹香书屋，推窗但见青竹成海，竹香扑鼻。书屋东有空心潭，清澈可以烹茗、潭中桥作九曲，周围黄石堆砌如峭壁，潭边空心亭飞檐凌空，亭北一株金钱松高大劲拔。空心潭北的葫芦潭中，曾产一种别处所无的无尾螺，还曾有绿毛龟。

西园则有放生池、团瓢、对月谭经亭、君子泉、印心石屋等景观。沿后山麓处，置以长廊，使各景点疏密相间，曲径通幽。从西北弥勒洞旁上山顶日照亭，亭周老松繁茂，怪石嵯峨，可俯视江南园林式的兴福寺全景。山上有一排式样各异的墓塔，其中有高僧月霞法师的墓塔 。

1949年前，兴福寺殿堂破旧，残圮不堪，岌岌可危。1949年后人民政府多次进行维修和保扩，“文革”遭毁灭性破坏，仅存少量空屋。1981年11月起，兴福寺得到全面维修。1985年重阳节时，兴福寺举行了盛大的开光大典。1982年11月公布为市文物保护单位，1983年列为全国重点寺院。

寺内古木参天，林荫夹道，还有一棵高达十几丈的桂树，树冠像顶大伞，金秋时节，桂花满枝，花香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