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沐猴而冠”

——猴年说猴之七

我楚狂人

平心而论，人们有关猴，真没有什么好话。只有当猴谐音化身为“侯”时才与吉祥喜庆有关，而“猴”本身则是取笑的对象。不信翻开中国成语词典，看看成语中有关猴的，有几句好话。这里就说“沐猴而冠”吧。

“沐猴而冠”，苏州人化作一句俗语：“猢狲戴帽子，像煞有介事。”所谓“像煞有介事”，就是“装模作样”的意思。整句意思是说，猴子带上人类的帽子装着人模人样，自我陶醉。这话对猴子来讲，不免有些刻薄。

“沐猴而冠”，是有典故的。《史记项羽本纪》载：“人或说项王曰：‘关中阻山河四塞，（集解徐广曰：“东函谷，南武关，西散关，北萧关。”）地肥饶，可都以霸。’项王见秦宫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欲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说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项王闻之，烹说者。”这个“说者”据说姓韩，史称“韩生”。就这样一句话被活煮了。惨！但是，一句“沐猴而冠”，把项羽的缺乏政治远见，一心只想炫耀人前的浅薄心理，刻画得入木三分，难怪项羽要发疯杀人了。

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形象，那就是阿Q。他憧憬的“革命”就是把秀才娘子的宁式床搬到土谷寺来，就是想不到搬进赵府或者钱府去当主人。这算不算是又一种沐猴而冠呢？

有人说三代人才能培养一个贵族，意思就是说贵族气质是需要积淀而来的。我们今天很有一些有了几个钱就炫耀人前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我们把这些浅薄的有钱人称之为“土豪”。其实这就是今日版的“沐猴而冠”。今天我们中国的游客在世界各地出洋相的新闻时有所闻，这就是有了钱却没有贵族气质的体现。这也许不是三天两日能够解决的问题。但是如果我们用“沐猴而冠”来警戒自己，也许会有些用处。毕竟沐猴而冠的形象是很滑稽可笑的，其本质是很可怜的。幸好，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大年初七，是人日，这是一年第一个出游日。人日，人的节日。我愿新的一年少见一些沐猴而冠，多见一些暖人心的人间事。

人日快乐啊！

关于猴，真没有许多要写的了。猴年说猴，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