阊门情缘

——金阊门旧事序

我楚狂人

老友周秦兄建议我写写阊门，正合我心。诚如周兄言，我的老友周秦贤昆仲、家权兄、建新兄都是在阊门外长大的。就是我，1961年到阊门外的七中读书七年（含文革），1968年插队才离开。更如周秦兄所言，当我的朋友们先后离开阊门后，我却杀回阊门，在阊门外的五中任教。1990年我到苏州五中任教，直至2008年退休，还留用了一年。这样，每天在阊门进进出出的日子，就长达26年。何况，我小妹妹结婚后就定居在阊门内下塘街，至今已经三十多年。我的母亲常年与小妹妹一家一起生活。因此我每年从陈墓回家度假，就是到小妹妹家。这样说，又是十多年。我与阊门相知相交已经半个来世纪了。

有些事情很难忘记，记得在七中读书的日子，中午吃饭常常端着饭盒到家权家的南阳里居所，有时油条泡汤，其乐也融融。家权的邻居“赫萝”那泼辣而搞笑的样子如在眼前，家权自装的电子管收音机还在吗？

南阳里不在了，现在是“金门商市”。

插队前后，周秦兄在三乐湾的家就成了我们这一帮人的大本营，好多年大年初一我们几个整天都在周秦家里，打牌，神侃，一地的瓜子壳。周秦妈妈微笑着看我们胡闹，给我们煎春卷，留我们吃饭。

三乐湾没有了，周秦家的老宅底子，现在是五中新建的体育馆。

记得1964年初识周秦兄，一起学吹笛子，在七中大礼堂的角落里忘情的吹，后来又和老朱等一起在七中大礼堂多次演出，民乐合奏、《黄河大合唱》、《长征组歌》。少年意气风发啊。

七中大礼堂不在了，整个七中的日伪时期和民国后期的老建筑全都尸骨无存。

诚如周秦兄所言，见到了三乐湾的一片瓦砾，心里惘然。“小荒场”在哪里？大众电影院在哪里？赵天禄在哪里？丁家巷在哪里？金石街的公井在哪里？爱河桥在哪里？

很想绘制一张当年的石路地图，把过去的印记一一标识，这是我们的记忆。我一直怀疑：发展，必须用破坏作为代价吗？

看了葛玮兄的旅欧照片，很羡慕欧洲的那些原样保存的小城。我们的老城就在发展的爆破声中消亡，面目全非的北京城、尸骨无存的浙江定海古城、苏州的石路……

金阊门旧事，就是想保存一些琐碎的记忆。

与我的朋友们共享。

插队期间，几个老友在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