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木河的石头

——敝帚自珍之十四

我楚狂人

我阳台上有一块石头，极普通极平常的石头，但是我一直舍不得把它丢掉，因为这是我从黔东南的杉木河背回来的。

年轻时就开始喜欢捡石头，这毛病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文革大串联，捡过嘉陵江的石头、长江的石头、汨罗江的石头、雨花台的石头、鄱阳湖的石头、洞庭湖的石头，每次出门总会随手带几块石头回来，也不怕沉。但是随着岁月流逝，这些石头基本上都不在了，有些是搬家时丢掉了，有些好看的卵石被人顺手拿掉了。石头，似乎总是留不住。

2005年，黔东南之旅，去杉木河漂流，积习难改，又带回了这块石头。与我以往带回来的小石子相比，这块石头有点大，站立着一片，高19cm，宽16cm，厚4cm，下宽上尖，略呈寿桃的形状，细辨有一些花纹。我当时在杉木河摸起这块石头时还是觉得很漂亮的，现在看看，色泽暗淡，质地也不细腻，很平常。但是几千公里背回家，也就不能随便丢掉了。

我们去杉木河漂流了。现在旅游流行漂流，漂流基本上是两大类，一类是竹筏漂流，实际上也就是坐在竹筏上顺流而下，沿途观景；一类是皮筏漂流，就是两人一筏，在浅浅的激流中漂流，有惊无险。杉木河漂流属于后者。杉木河漂流的流程长，全程需要将近三小时，落差大水流急，最大的一处斜坡落差达八米，但是溪流浅，最深仅80cm。杉木河两岸群山环抱，林深树密，如同一条十里画廊，漂流其间，水声淙淙，鸟鸣唧唧，如行图画中。遗憾的是，因为水流湍急，时时打翻皮筏落水，不能带照相机，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我与南师附中的许祖云老师一条筏子，初出发时大家还矜持，但是不久水湿一身，也就开始疯起来了。时不时水漫皮筏，整个人浸泡在水中，要紧下筏子倒水，再继续前进。我与许老师都是既矮又胖，我笑说就像是洗澡盆里养着两条胖头鱼。许老师大笑。

途中靠岸小歇，有烧烤可吃。我买了几片土豆，两条杉木河的小鱼现杀现烤，味道很是鲜美。填饱肚子，继续漂流。在那个大斜坡上，我们的筏子卡在乱石堆里了。不要紧，自有往来如飞的工作人员来解救。

可算是彻彻底底疯了一回。

也就是在吃烧烤时，我捡到了这块寿桃状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