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诗咏赏析选读之九

吴季孺家有六槐征诗

【元】胡布

泰伯□让风，髙光亘千古。遐哉遗绪贤，俨恪踵前武。峨峨縠弁下，文采豁眉宇。

华构夹六槐，书声被林莽。托根泽先世，验德自王祜。云屯当九夏，结翠振能舞。

面彼公位尊，舍市如旧举。逢迎尚誾侃，揖让礼斯覩。黾俛迪前修，余光照珪组。

（《元音遗响》卷二）

【赏析】

胡布，生卒年不详，字子申，河南人；一作字建民，盱江（今属江西）人。有才气，善草书。得书法于宋克，或谓与宋克同受学于绍兴老僧，事见《书学传授、书史会要》。

胡布的《吴季孺家有六槐征诗》是一首五言古风。“吴季孺”难以考证，这个“吴”是姓吴，还是“苏州人”的意思也吃不准。总之，吴季孺家里有六棵槐树，大约长得不错，主人借此征集题咏诗云云，无非也就是文人雅集找一个由头而已。就同《红楼梦》里的白海棠诗一回事情。

胡布这首古风，共十八句，大致六句一个层次，三个层次。

第一层一到六句，赞美泰伯教化过的苏州千古以来继承了优良的文化传统，士人文采斐然。这是诗会上习惯性地说主人的好话。这是客套，也是礼貌。或许还冲着主人盛情的款待。首句原稿缺一字，疑为“揖”字，不敢妄断。“俨恪”，庄严恭敬；“踵”追也；“前武”，“武”通“步”，“前武”就是前人的脚步。

中间六句正面歌咏六槐。说是华堂之前的六槐，林莽中传来琅琅书声，六槐植根于此是得到了主人先世的恩泽，也一定应验，如王祜一样流惠子孙。王祜，北宋初年名臣，是北宋名相王旦的父亲。王家自此世代公卿。王祜家有槐树三株，故堂名“三槐堂”，于是“三槐王家”就成了北宋名门。槐树就是功名之征兆，盘槐树就是公卿树。六株槐树在盛夏里长得如此茂盛，翠绿的树枝仿佛振翅欲飞。“云屯”，如云堆积，形容盛多之貌。

最后六句照应开首六句，表示对主人美好未来的祝福。面对高位，厚待旧交。言谈和乐，举止有礼。勤修前贤之德，后代的荣耀可以预见。“誾（yín）侃”，《论语·乡党》：“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誾誾如也。”侃侃，和乐之貌；誾誾，中正之貌。后以“誾侃”谓言论和悦而中正。“黾俛（mǐnmiǎn）”，勉励，尽力，《诗·邶风·谷风》：“黽勉同心，不宜有怒。”；“珪组（音guīzǔ）”，玉圭与印绶。引申指爵位﹑官职。

文人雅集诗往往没话找话，还要卖弄才情，弄点生冷的词语和典故，本诗也如此。但是用语用典还是得体妥帖的。难为了。

（张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