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与隋炀帝

——明史札记之二十二

我楚狂人

我曾经把唐太宗、宋太宗与隋炀帝做了比较，其实与隋炀帝最相似的还是明成祖永乐帝。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细细比较。

隋炀帝和明成祖都是靠战功巩固自己的地位，获得争帝位的实力的。隋炀帝灭陈，建下不世战功；明成祖镇守北平，平辽东，战功显赫。

隋炀帝和明成祖得国都不正。隋炀帝使用阴谋手段离间太子杨勇与母亲独孤氏的感情，乘虚上位；明成祖公然发动军事叛乱，从侄子建文帝手中夺得帝位。

隋炀帝和明成祖坐上龙椅后都进行了血腥清洗，只不过明成祖的手段更为血腥一些罢了。

隋炀帝和明成祖继承地位后都为自己的“正统性”做足文章。隋炀帝主要是丑化兄长杨勇；而明成祖则花样更多，明孝陵、阳山碑材都是明证。

隋炀帝和明成祖都为了后世名声开疆拓土。隋炀帝亲临西陲，又多次征讨高丽；明成祖也征讨高丽，远征漠北，自己也死在征途中。只不过隋炀帝征高丽失败了，明成祖成功了。

隋炀帝和明成祖都大兴土木，兴建大工程，靡费国财。隋炀帝开凿大运河；明成祖造北京故宫，还大举下西洋。

隋炀帝和明成祖都为了博取后世美名而进行了工程浩大的修书活动。隋炀帝修《大业历》；明成祖修规模空前的《永乐大典》，修成了。隋炀帝被人骂好大喜功，明成祖被赞流惠千古。

……

隋炀帝和明成祖相似之处竟如此之多，可以说其行事几乎就是如出一辙。但是，隋炀帝和明成祖却有着根本的不同，那就是隋炀帝是失败者，而明成祖是成功者。隋炀帝丢失了江山，他是一个亡国之君，所以一切功过就由他人评说，他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而明成祖却成功地掌握了政权，他的子孙坐稳了两百多年的江山，自然要拼命美化他抬高他，甚至神化他。于是历史上就有了十恶不赦的隋炀帝，也有了英明神武的明成祖。尽管他们做了那么多相同的事情。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不能理解，骄傲的法国人为什么崇拜失败者拿破仑？拿破仑不是遭遇滑铁卢了吗？拿破仑不是身死国灭了吗？如果在中国，拿破仑肯定是历史大反派：穷兵黩武，好大喜功，荒淫好色，刚愎自用，等等，简直罄竹难书。但是，法国人却把他视为英雄。因为拿破仑毕竟曾经让高卢雄鸡骄傲地抬起了头。原来，法国人是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而我们中国的历史之所以叫人看不懂，就是以成败论英雄。成则王侯败则寇，只有成败没有是非。

要看懂中国的历史，就必须从成王败寇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