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诸将8

——明史札记之九

我楚狂人

八、傅友德

明初说起骁将，必称常遇春。其实除了常遇春，傅友德也是一员罕见的骁将。

傅友德（？-1394），其先宿州（今属安徽）人，徒居砀山（今属安徽）。少骁勇，善骑射，元末参加刘福通军，随李喜喜入四川，后归降明玉珍；玉珍不用，赴武昌投陈友谅。元至正二十一年（1361年），朱元璋攻江州，友德率众降。元璋奇其才，使将兵攻取庐州。鄱阳湖之战，他以轻舟挫陈友谅前锋，后负伤迎击陈军泾江口。次年，从常遇春攻下庐州（今安徽合肥），后又从征武昌，率数百人勇登高冠山（今蛇山），夺取全城制高点。克武昌后，官拜雄武卫指挥使，继而转战江淮等地，因战绩彪炳，升江淮行省参知政事。《明史》称傅友德“喑哑跳荡，身冒百死。自偏裨至大将，每战必先士卒。虽被创，战益力”。

元至正二十七年从徐达北征，领军独当一面。洪武元年（1368年）攻取山东、河南诸地，从通州入大都，继下保定、真定，守定州。从攻山西，克太原，进军陕西。三年从徐达攻定西，大破扩廓帖木儿军，移兵伐蜀，取汉中。是年冬，封为川侯。

傅友德作为大将建立赫赫战功是在进攻四川灭明升的战役中。当时主帅汤和及水军廖永忠从三峡直趋重庆，而傅友德另率一军从汉中南下，原为牵制。不料汤和逗留不前，廖永忠独自攻打重庆，势成胶着。傅友德军10万由文县（今属甘肃）打开入川门户，一路血战，拔汉州（今四川广汉），围成都，迫夏丞相戴寿出降。朱元璋作《平西蜀文》，盛赞傅友德功勋第一。

洪武五年第二次北伐，傅友德与副将军冯胜为西路军，征西凉。在中路徐达军失利，东路李文忠军撤退的情况下，傅友德得到主帅冯胜支持，出奇兵攻下亦集乃路（今内蒙古额济纳旗），至瓜州（今甘肃安西东）、沙州（今甘肃敦煌西），七战七胜，缴获牛羊等大量战利品。这是傅友德军事生涯的得意一笔。

洪武十四年拜傅友德征南将军，蓝玉为左副将军，沐英为右副将军，率步骑30万征云南，傅友德出奇制胜，平元梁王军主力，梁王闻败自杀，余部先后归降。此后数征漠北，常冒死奋战，屡建奇功。十七年，进封颍国公。洪武二十年，元太尉纳哈出，拥众金山，屡进辽东，朱元璋乃命冯胜为大将军，傅友德、蓝玉为左右副将军，率师二十万北征，迫北元丞相咬住和纳哈出降。二十三年，从晋王朱、燕王朱棣征北元，擒北元太尉乃儿不花等，加太子太师。后燕王北征，或练兵备战，傅友德一般都偕同。

傅友德一生征战，转战江淮、川中，南至云南，北达大漠，东及辽东，西至安西。转战四方，无不克敌，实是战神式人物。

明初诸将，唯冯胜、傅友德死得最冤。洪武二十七年，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朱元璋大宴文武，朱元璋借故说傅友德的第二子（时为殿前亲军）失朝仪，傅起身告罪，朱元璋责友德不敬，命他提取二儿子首级。顷之，友德提二儿子首至。朱元璋说“何忍也。”，傅友德说：“不过欲吾父子头耳”，随即在朱面前自刎死，朱元璋当即暴怒不已，下令对傅家屠杀，所有男女全部发配辽东、云南，已经过继给傅友德兄长的大儿子傅雍得以逃脱。朱元璋只留了已故女儿寿春公主（傅友德儿媳）之子（也就是朱元璋外孙）在京，享有爵位。

朱元璋杀冯胜杀傅友德已经到了不找上得了桌面的理由了，完全就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做派了。正如定远侯王弼所说：“上（朱元璋）春秋高，行旦夕尽我辈，宜自图”。连《明史》也不好意思记载傅友德死亡的详情，只是含混地说：洪武廿七（1394年）十一月乙丑（12月22日），“颖国公傅友德卒”。真所谓“进不得声于庙廓，退不得写于典籍”。

傅友德死后两个月，他的老搭档冯胜被莫名赐死。两件事联系，可见这是朱元璋精心策划的步骤。此后四年，老皇帝朱元璋撒手人寰。朱元璋杀傅友德、冯胜，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傅友德有大功而无过，傅友德的冤情，直到数百年后才被昭雪。追封丽江王，谥“武靖”。传说中傅友德赤面长须，善使大刀，神似三国名将关羽。

冤哉，傅友德！毒哉，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