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

——西出阳关之十

我楚狂人

我们在吐鲁番逗留的时间实在太短，清晨到吐鲁番，傍晚就离开了，开始了前往喀什的远征。这一路火车开了两夜一天，将近四十个小时。我查了一下资料，从吐鲁番到喀什，距离是将近1400公里；如果从进入新疆的第一站哈密算起，哈密到喀什的距离是1800多公里。这就是新疆东西向的大致距离吧，而我们江苏东西向只有200多公里。新疆总面积166.49万平方公里（江苏面积10.26万平方公里，也就是说新疆有16个江苏那么大，比三个法国还要大），占中国陆地总面积的六分之一，周边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蒙古、印度、阿富汗等8个国家接壤，陆地边境线长达5600多公里，占中国陆地边境线的四分之一，是中国面积最大、陆地边境线最长、毗邻国家最多的省区。难怪常有人说，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这话说对了。

新疆地广人稀，166.49万平方公里面积，只有2100多万人口。新疆是多民族地区，我国56个民族，新疆就有47个，难怪有人把新疆称为“人种陈列馆”。在这里，多元的文化相互碰撞融合，形成了与内地迥异的独特的文化风貌。我们在新疆清晰地感受到“移民文化”的存在，你看啊，我们在吐鲁番和乌鲁木齐的地陪是河北支边青年的二代，喀什的地陪父母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从四川南充来新疆做生意并落户的，库尔勒的地陪是河北石家庄的支边青年二代，库尔勒开车的司机张师傅是我们苏州人的女婿，他的岳父母都是苏州的支边青年，大家不由得对他带在身边的儿子小张毅特别疼爱起来——这是我们苏州人的外孙。这是我们接触的人，再说地名吧，到处见得到“某师某团”的地名，那是新疆建设兵团的番号。其实新疆历来就是移民的地方，且不说包括林则徐在内的流放者，自古以来，丝绸之路上商贾不绝，波斯人、中亚西亚人、欧洲人在这里通商、通婚，于是才有了拥有独特文化的维吾尔族人……

这是一块神奇的地方，引发了多少浪漫的遐思。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有一位北京师范大学音乐系刚刚毕业的浪漫的年轻人一头扎进了大西北，在这里追寻着自己的音乐梦，于是一批民歌因为他而传唱遐迩，在世上享有盛名。今天，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能听到《在那遥远的地方》、《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达坂城的姑娘》的歌声。这就是默默一生，直到晚年才广为人知的“西部歌王”王洛宾。传奇的王洛宾老人已经1996年3月14日去世了，享年83岁。但是王洛宾的歌会一直传唱下去，这就是不朽，这就是与这块神奇的土地紧紧融合在一起的不朽。

我们在喀什，在天山，在罗布泊，到处听到《在那遥远的地方》。是的，这真是遥远的地方。我们终于要到远离万里的喀什了，认识这个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