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面面观3

——宋史札记之六十二

我楚狂人

三、有特色的文学家

朱熹的启蒙老师刘子翚是个才子，他父亲朱松也有文采。也许由于父亲和老师的影响，他在道学家中对文学的评价是比较公允的，自己也写出过一些富于生活气息的文学作品。但是，平心而论，他的诗有影响的也就是《观书有感》二首：

观书有感二首

　　（其一）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问渠哪得清如许? 为有源头活水来。

（其二）

　　昨夜江头春水生，艨艟巨舰一毛轻。

　　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

这两首诗，寓理于景，自然贴切。语言也清新明快，没有道学家的迂腐气。这两首当然是说理之作，前一首以池塘要不断地有活水注入才能清澈，比喻思想要不断有所发展提高才能活跃，免得停滞和僵化。后一首写人的修养往往有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阶段。一旦水到渠成，自然表里澄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两首诗以鲜明的形象表达自己在学习中悟出的道理，即具有启发性，也并不缺乏诗味，所以晚清著名诗人诗评家陈衍评为“寓物说理而不腐”。

朱熹也写词，其词结集《晦庵词》。朱熹词意境稍觉理性有余，感性不足，或许过于要承载他的哲学思想的缘故吧。《菩萨蛮》一首有特色，该词运用回文，每两句互为颠倒，八句共四对，十分自然和谐，毫不牵强，而且颇见构思之精巧，但不免落入文字游戏的境地。

菩萨蛮

　　晚红飞尽春寒浅，浅寒春尽飞红晚。

　　尊酒绿阴繁，繁阴绿酒尊。

　　老仙诗句好，好句诗仙老。

长恨送年芳，芳年送恨长。

学问家写文学作品往往忍不住讲道理，苏轼也有这个毛病，何况朱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