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一柱裴度

——正说唐朝之三十六

我楚狂人

在中唐时期，藩镇与宦官气焰最最嚣张的日子里，有这样一个人物，他如一根擎天柱一样撑起了唐皇朝将要倾颓的天，他系天下安危于一身达二十年之久。此人就是名相裴度。

裴度，生于唐代宗永泰元年（765年）卒于唐文宗开成四年（839年），字中立。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人。贞元五年(789)进士。宪宗元和时拜相，封晋国公，世称裴晋公。后又以拥立文宗有功，进位至中书令。死后赠太傅。

裴度历仕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位历将相，“执生不回，忠于事业，时政或有所阙，靡不极言之”。他三度为相，而五次被排挤出朝，到太原、兴元、襄阳和东都洛阳去做节度使或留守等地方官，其“威望德业”，一直为世所重，时人论将相，皆“推度为首”。就连“四夷君长”，“见唐使，辄问度老少用舍”。后代许多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如欧阳修、司马光、李贽等人，都称赞裴度“以身系国家轻重如郭子仪者二十余年”。

唐宪宗被史书誉为“中兴之主”主要就是他对藩镇的强硬态度上，抑制了藩镇势力的扩张，这里面有着裴度的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裴度在为相之前就以侍郎衔宣慰魏博节度使田弘正，自此数十年田弘正忠于朝廷，并为此后的平叛战争作出了突出贡献。元和九年（814年）八月，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其子吴元济自领军务，并“发兵四出，屠午阳，焚叶，掠鲁山、襄阳”，“及于东畿”，发动叛乱，一时“关东震骇”。在如何对待反叛的吴元济问题上，当时大多数朝臣是主和派，主张赦免吴元济之罪，并加委他做准西节度使。而裴度等主战派则认为，淮西是“不得不除”的“心腹之患”。因为这实际上就是藩镇对朝廷实力的试探。裴度这样说：“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业已讨之，两河藩镇跋扈者，将视此为高下，不可中止”。宪宗支持了主战派，十月，开始了讨伐淮西的行动。当时藩镇的首领淄青节度使李师道见宰相武元衡及裴度力主削藩，就铤而走险，派刺客暗杀武元衡、裴度，结果在上朝路上武元衡被刺身亡，裴度头中三刀，跌入路旁水沟中幸免一死。一时朝野震动，主和之声甚嚣尘上。宪宗毅然任用裴度为相，表示了平叛的坚定决心。当平淮西的战事陷入胶着状态时，裴度主动请缨，上前线指挥战争，他表示：“臣誓不与此贼俱生”，“若贼灭，则朝天有期；贼在，则归阙无日”。宪宗遂任命他以宰相衔，兼彰义军节度使、淮西宣谕处置使，做了讨伐淮西的前线总指挥。八月下旬，裴度亲赴前线，驻郾城。他取消中使（宦官）监军，使“兵柄专制于将”，调动了将士们的积极性，“军法严肃，号令划一，以是出战皆捷”，扭转了战局。十月初，裴度批准了唐邓节度使李愬的作战计划，乘一个大风雪之夜，急行军120里，袭破蔡州城，活捉罪魁吴元济，取得了讨伐淮西的胜利。裴度亲到蔡州宣慰，对叛乱者，裴度坚持只杀魁首，胁从不问的政策，召降了数万蔡州士兵，因其中十之九“不乐为兵，愿归为农”，裴度“悉纵之”，消除了后患。

讨伐谁西的关键战役胜利，大大震慑了河北、山东的割据者，有的纷纷自动归附的，如元和十三年正月，横海节度使程权，“内不自安，遣使上表，请举族人朝”，幽州节度使刘总也以“卢龙八州归于有司”。其他如恒州的王承宗，裴度遂派遣使者往恒州游说，王承宗被迫“以二子为质，及献德、棣二州，输租税，请官吏”。而对反复无常的郓州李师道，裴度力劝宪宗出兵讨伐。从元和十三年七月，至十四年二月，用兵七个月，终于诛杀李师道，收复淄青十二州，消灭了最强大的割据势力。“当此之时，唐之威令，几于复振”，史称宪宗“中兴”，而裴度为“中兴”名臣居功至伟。

裴度在朝时正是内有朋党、宦官之祸，外有藩镇之乱，裴度一以镇静待之。他抑制宦官势力而又不用激烈的手段激化矛盾，毕竟宪宗是靠宦官上台的。他毕生不结朋党，也不怕朋党攻击。至于李愬的争功，元稹之夺相，他皆淡然处之。但是，一旦有势力危及国家利益，裴度即以霹雳手段对待。对叛乱的藩镇是这样，对谋害敬宗妄图辖制朝廷的宦官势力也是如此。

晚年的裴度，优游于洛阳林泉之间，与文友白居易等联句、赏花、饮酒，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能进能退，裴晋公真是一代高人。

据说裴晋公未发达时，一行和尚曾相其纵理纹入口，当有饿死之祸，一如汉时的周亚夫、邓通。但是由于大修德行，面相大变，一行再次相面，以为有位极人臣之相，福寿双归。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