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烟霞17才子老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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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文革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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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老潘
——大学烟霞之十六
我楚狂人
老潘,是我的老师潘树广先生(1940.1.——2003.8.2.)的爱称,因为师生间关系随便,我们总以“老潘”称之,他也乐意答应。
潘老师总说自己不聪明,总说自己是笨鸟先飞,但是我们总觉得潘老师是个才子,多才多艺。只要看他是广东新会人而能学好普通话,就知道他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
我认识潘老师很早,还是在“文革”期间,当时潘老师在江苏师院“战地黄花”宣传队拉手风琴,而我在我们学校的文工团拉二胡,有时同台演出,乐队也有交流,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但是不熟,当时潘老师还不满三十岁。真正相熟还是我到中文系读书之后,因为帮潘老师搞中文系的学生文工团吧,接触很多。潘老师把系里钢琴室的钥匙也交给了我,那里成了我们碰头的地点。闲暇时我们喜欢听潘老师用手风琴拉俄罗斯民歌,这是一种心的放松。我们当时中文系的文工团实力很强,几乎可以与学校文工团分庭抗礼,这是潘老师的功劳,他做什么事都那么认真,哪怕是“不务正业”搞文艺。
潘老师是古代组老师中比较年轻的一个,教我们时才三十出头点年纪。后来听说他主攻文献学,我很惊讶于他能够静下心来啃冷门,就问他为什么。他说,自己不聪明,底子也不厚,还是另辟蹊径为好。其实我知道,文献学是做一切学问的基础,乾嘉学派尤重文献检索;只是解放以后乾嘉学派不吃香了,更多人热衷于时髦的学问,少有人肯下苦功,文献学几乎要绝种了。潘老师做的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开拓性的工作,甚至可以说是功德无量的事。果然,潘老师所谓的“笨鸟先飞”成功了,他成了新时代文献学的开拓者和权威学者。
上世纪末,我在苏大兼职教大学语文,有时在校园里遇到潘老师,总要拉住我说会话,他把家里的电话告诉我,说是有空电话里吹吹牛,但是终于没有吹成——他太忙了。后来,偶尔我的学生詹定国告诉我,说是潘老师得了肺癌,住在附二院化疗,因为詹定国有个下属是潘老师的近亲。我去看过潘老师,他依然谈笑风生,妙语连珠,生机勃勃的样子,不像一个病人。直到医生宣布晚期了,他照样带病到外地参加学术会议,做长篇发言。看来他已经勘透生死了,境界又高了一层。2003年夏,詹定国告诉我潘老师又住院了,正想去看望他,不想潘老师已经远行。
潘老师与我是半师半友的情谊,真想不到这样生机勃勃的人已经不在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