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与佛道

——关于西游之十

我楚狂人

《西游记》是宣传佛道的吗？通过前面我的《西游记的神佛》一文大家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了，《西游记》不是宣扬神佛的，相反是在调侃神佛。

信不信由你，《西游记》的作者根本不懂佛，我只要举一个例子就能证明。《西游记》里说，因为当时东土盛传的是小乘佛教，而不是佛陀“原创”的大乘佛教，因此引起佛教徒的不满，才有了唐三藏西天求取大乘佛教“真经”的行动。贯穿一部《西游记》的就是这样的认识。稍有佛学常识的人都知道，释迦摩尼首创的佛教“原旨”后称为“小乘佛教”，具有一定的苦行的特色。后来经过了几代佛学改革家的努力，特别是龙树、马鸣诸菩萨的改革，才形成了更易为普通民众接受的新式佛教，这就是“大乘佛教”。而玄奘取经的起因则是不满鸠摩罗什等西域僧的旧译本的粗疏，特别是普遍使用节译的方式，看不到佛学经典的原貌和全貌，这才发下宏愿取经。而《西游记》把这一切因果关系都搞乱了，甚至说反了。这绝对不是作者有意为之，实在是不具备这些常识。一个连这样的常识都不具备的人，只能说是不懂佛。

遗憾的是，由于《西游记》深远的影响，不少自以为“信佛”的“居士”们对佛的认识居然就是《西游记》的一套，真正可发一噱。

《西游记》的作者也不懂道。道教是个难懂的大杂烩，它有来自《道德经》的思想，有来自《南华经》的思想，有来自黄帝、彭祖的养生术（如荒唐的“房中术”），有来自古炼丹师、方士的炼丹术，有来自符箓家的符咒术，有来自“五斗米教”的宗教仪式，有吸收于佛教的修炼程式，等等。道教比佛教更能让统治者动心的是，佛教追求不可知的“往生乐土”，道教则追求似乎在眼前的“长生不老”。但是，《西游记》里上述元素几乎没有，最多也是徒具其形。《西游记》里写的道教就是天庭，而天庭就是按照人间的朝廷照抄的。

其实，《西游记》也罢，《封神榜》也罢，都试图阐述“三教合一”的想法。真正贯穿《西游记》的主导思想，还是儒家的忠孝节义。唐僧忠于取经事业与其说是宗教追求，不如说是对唐皇朝的忠诚。孙悟空师兄弟对“老和尚”是孝，师兄弟之间是义，师徒四众在任何威胁利诱面前不改其志是节，气节。其实一部《西游记》从头到底褒扬的就是忠孝节义四个字。因此我认为，《西游记》与弘扬佛道无关，《西游记》的主导思想仍然是儒家思想。大家不妨自己去对照原著探索一下，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