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庵其人

——关于《水浒》之四

我楚狂人

关于《水浒》作者是谁的问题，通常有两个答案，一是施耐庵，二是罗贯中。就有本子这样署名“施耐庵的本，罗贯中编次”（明代高儒《百川书志》载），就是作者是罗贯中，施耐庵做了类似今天责任编辑的工作。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三国演义》的署名上。所以有些文学研究论文或资料上，把这两部著作的作者调换一下的。目前我们还是尊重习惯，施耐庵是小说《水浒》的作者，而罗贯中是小说《三国演义》的作者。据近人研究，罗贯中是施耐庵的学生。那么，这两部著作是他们师生共同的劳动成果也未可知。

那么施耐庵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关于这个问题，早期研究章回小说的胡适先生在他的《章回小说考证》中认为又是一个如“兰陵笑笑生”一般的“亡是公”，是隐名作者的假托之名，世上并没有施耐庵这个人。有人便据此给胡适先生扣上“民族虚无主义”的帽子。我认为，喜欢考证的胡适先生当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加上中国古典小说作者历来喜欢假托姓名，有此怀疑无可厚非。

在民间传说中，施耐庵就神奇了，说他是明初军师刘伯温的师兄。刘伯温则是民间传说中“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仙一般的人物。据说刘伯温还留下了神秘的《推背图》，预测后世祸福，连唐山大地震都算出来了（哈哈）。施耐庵是刘伯温师兄，其才能还在刘伯温之上。刘伯温把师兄推荐给朱元璋。施耐庵知道朱元璋不能共富贵，装疯卖傻离开了，写下《水浒》。明朝开国后，朱元璋不放心施耐庵，以《水浒》鼓动造反为由，把施耐庵收监。监中施耐庵作《西游记》（更乱了！）以明自己只是游戏笔墨，方才获释。这种传说，反而弄得施耐庵这个人物更加虚无缥缈了。

对施耐庵的研究，新中国成立后获得重大突破。主要因为在苏北兴化县发现了施耐庵举家避难的居住地施家桥，找到了施家家谱和施耐庵的坟墓，以及有关碑石资料。这样一代文学巨匠才从历史迷雾中走了出来。根据这些确凿资料，大致理出这样的头绪来：施耐庵（1296年～1371年），名子安（一说名耳），又名肇瑞，字彦端，耐庵其号也。施耐庵是孔子七十二子弟之一施之常后裔，唐末施之常后人在苏州为家，施耐庵居住苏州胥门外施家弄（有大施家弄和小施家弄两条，就在我家老屋马路对面，现在城市改造，已经完全拆除，看不出影子了）。其父名为元德，操舟为业，母亲卞氏（卞氏后裔亦迁至今江苏省大丰市境内）。施耐庵19岁中秀才，28岁中举人，36岁与刘伯温同榜中进士。曾任钱塘（即今天的杭州）知县三年，这也就是明代学者胡应麟认为他是“武林（杭州别名）人”的原因。元末农民大起义，张士诚进占苏州，施耐庵弃官辅佐张士诚。一说因为张士诚大将卞元亨与施母有亲。张士诚与朱元璋争雄，败象渐露，施耐庵举家迁居苏北兴化避乱。所以兴化施家以施耐庵为始祖。

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特别是解放后，在今江苏省兴化、大丰、盐都等地陆续发现了一些有关施耐庵的材料，有《施氏族谱》、《施氏长门谱》等，另有《兴化县续志》卷十三补遗载有《施耐庵传》1篇，卷十四补遗载有明初王道生撰《施耐庵墓志》1篇。

施耐庵写作《水浒》应该是在隐居兴化施家桥期间的事，大约也是这个时期他与弟子罗贯中的合作才少被外界干扰。

题头图片是翻建前的苏州万年桥，施家弄就在万年桥附近。上面是兴化的施耐庵纪念馆和施耐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