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东南游记6

张长霖

六、辣倒成都人的贵州泡椒

西南各省的人都嗜辣，江西人自称“不怕辣”，湖南人说自己“辣不怕”，四川人更是以吃辣闻名于世，号称“怕不辣”。云南人对此不以为然，说是云南的米辣椒可以辣死人，只能用线系着，在汤里转几转就能得一锅辣汤,叫做“转转辣”。相比之下，贵州人低调些，贵州人说，其实西南诸省都吃辣，因为西南诸省阴冷潮湿，要靠辣来驱湿气。但是我这次领教贵州人的辣了。

众人临分手吃了一顿正宗黔菜，喝的是贵酒，抽的是贵烟，吃的是黔菜。席间，成都七中的文仲瑾老师忽然说想吃泡椒，问服务员可有够味的泡椒。服务员扬眉道，有，就怕你们吃不了。文老师大笑，说，天下还有四川人吃不了的辣吗！

泡椒端上来，葱翠可爱。文老师就抢先下筷子了。我在江南人中可算少见的能吃辣的，年轻时无辣不欢，每餐必辣，后来胃出血才少吃辣了。不觉见猎心喜，也夹了一筷，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从容入口。这泡椒初入口也不觉很辣，只觉十分鲜香，后来越来越辣，竟辣出我一头汗，两行泪——想不到辣椒也有后劲。再看文老师，连呼过瘾，连吃三筷，竟停下了——也如我一般辣出一头汗，两行泪。小小一碟泡椒，还剩半碟，再无人敢于挑战了。大家不觉相视而笑——在我们眼里，那其貌不扬的泡椒竟有几分骄傲。

我留下了贵酒的仿古酒尊留念，也留下了朋友的情谊。

可惜，那豪气的文仲瑾老师一年后因病去世了，是南师附中的许祖云老师告诉我的。不知文老师在天国可有好酒喝？

现在，热心的张笑竹主编已经离职，北京景山学校的孙辅功老师、北大附中的张文明老师、苏州中学蔡大镛老师等年事已高，都离开了编委。我校也因为种种原因与《中学生优秀作文》断了来往，这一段情谊，只留作回忆了。(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