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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上的花朵(节选)

(2010-10-20 11:02:10)
标签:

白翼

原创

杂谈

分类: 原创精华

作者:白  
废墟上的花朵(节选)




引子

  大地震后第二天。
  天空阴雨连绵,大地千疮百孔。坍塌的楼房边,消防士兵们用血迹斑斑的双手急切地挥动着镐和锹,拼命地同坚硬的钢筋水泥展开战斗。
  一个士兵兴奋地喊:“队长,下面有人!”双眼血红的队长抹了把脸,甩掉掌心的汗水,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跟我来!”
  一块倒塌的楼板斜倚在两端的残垣上,距地面仅有半米。在其下方逼仄的空间中,隐约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老乡,别怕,我们来救你们了!”队长喊完话,招呼着士兵们抓住混凝土板,“一、二、三,起!”
  尘埃落定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在这已经被毁灭殆尽的房间中央,两个已经变形的人体,以他们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长城。在他们彼此环抱着的臂弯下,一辆完好无损的婴儿车里,一个可爱的婴儿衔着奶瓶,还在安详地酣睡。他粉红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茸毛,软黄的头发乖巧地贴在前额,肥嘟嘟的小手上有一道道深深的褶儿。
  人们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透过模糊的泪眼,队长看见在废墟边缘,一朵残存的黄色小花,正在悄然绽开。


  “803,804,805……997,998,999……”
  心烦!数1 000都数了8遍了,地铁都过了6趟了,斧头那小子还没来!手机都拨了100遍了,他就是不接!是他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我愤怒地朝路边的垃圾桶踢了一脚。
  “哎,小伙子,你怎么踢垃圾桶呢?老师没教你要爱护公物吗?”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多管闲事教训我。
  “你管得着吗?”我正在气头上,以120分贝的音量回敬了他一声。
  “唉,我怎么就管不着了,城市是我家,大家要爱它嘛……”
  一听到这些陈辞滥调我心里就烦,此时更是烦上加烦。我不理他,捂住耳朵跑远。放眼看去,体育馆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再有10分钟,演唱会就要开场。我心中默念道:斧头啊斧头,最后给你打个电话,你要不接我可就进去了!
  电话通了,一个空洞的女声机械地念叨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接下来整整一周,我都没见到斧头。打电话永远关机。我心里不踏实了,只好硬着头皮给他家打电话。
  按下拨号键的时候我心里还直发怵,他爸一副火爆脾气,只要一看见我俩在一起就黑着脸,说陈思清抽烟喝酒逃课打架全是跟我学的。得了吧,我俩还不知道谁学谁呢!他妈徐阿姨还好点,跟谁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铃声响了,我心里哆嗦起来。
  “谁呀?”还好,是徐阿姨的声音。我定了定神说道:“徐阿姨,我……我是李强。陈思清在家吗?”
  “李强啊,”徐阿姨有些疑惑,“你找思清有什么事?”
  “哦,徐阿姨,我想问一下陈思清怎么了,为什么没来学校?”
  “他没告诉你吗?他说现在的学校离家太远,影响学习。他准备转学到二中去,离家近点。今天和他爸去办转学手续了。”
  “啊?”我吃惊得连舌头都差点吞进了肚里。这事也太神奇了。想当年,为了能读咱们著名的被誉为“毁人不倦”的三十四中(其实主要是为了能离家住校),斧头跟他爸大干一场,差点就断绝了父子关系;现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要转回他家旁边的“铁狱”二中去?理由竟然是影响学习——作为一个提起学习就满脸阶级仇恨的家伙?天哪,这太荒谬了!“好的,徐阿姨,再见……”挂掉电话,一股莫名的惆怅开始在我心里漂荡。

  从此斧头就像掉进了异次元空间一般,从我的生活中蒸发了。我心中气愤至极:这么多年的哥们,他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割袍断义了?我和他赌气: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我决心把曾经的死党陈思清同学,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清扫出去。
  然而世界真是太小了,他的消息还是不断传到我耳中。班上的大嘴刘波和陈思清家在一个小区,这小子像个喇叭似的,经常跑到我面前透露些陈思清的情况:他剪掉了头上的钢丝卷,理了个学生头;他摘掉了“妖瞳”公司的彩色隐形眼镜,换了副黑框的厚酒瓶底;他扔掉了无座的花式单车,每天捧着英语书,准时搭地铁去学校……听到刘波的描述,我先是震惊,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够这样决绝地与过去决裂,但细细想来又觉得这才应该是陈思清的方式。我记得他的绰号的由来,因为他曾经得意地标榜自己就像一柄斧头,一头锋利,一头鲁钝,但无论是哪一端,都是同样的极端和绝对。
  后来发生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一年半后,我用那点可怜的高考分数,换来了一张职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而陈思清凭借他18个月的努力,令人惊叹地考入了远在C市的重点大学C大地球物理系。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并没有惊诧,只是那个疑问又开始在我心里盘旋:如果这一切变化是源于陈思清16岁生日之夜的话,那么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晃六年过去了。我早已从学校毕业,在一家超市找了个仓储管理员的工作,早早地过上了上班族的生活。而陈思清则如我们预料的那样,在学业道路上势如破竹。他一口气念完了本科、硕士,最新的消息是又考上了博士。我不免有些自怨自艾,同时也感慨着:这家伙真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一天,我正在仓库里机械地盘点着库存,忽然主管来电把我拎到了他的办公室。起初惴惴不安的我,听完主管的话乐得差点蹦了起来:总部要在C市搞一个全国性的业务培训,他决定让我去。四年来我成天在仓库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今天总算能出去放放风了!
  三天的培训转眼就结束了。回程前,我到商业区采购了些特产,挤上地铁回住处去。我的包被塞得沉重无比,拎得我呲牙咧嘴。旁边座位上正在看书的人抬起头来,看见我的窘态,友善地挪了挪脚,腾出一个角落后对我说:“来,把你的东西放这吧!”
  他一开口我就愣住了:这声音多么熟悉!我凝神打量着他,而他也惊诧地看着我,然后慢慢摘下眼镜:“李强?”
  我终于认出来了,这个面容已和当年大相径庭的家伙,竟是少年时的莫逆之交——陈思清。多年不见,他已完全变了样:单薄瘦削的身材变得匀称健实,玩世不恭的表情被成熟内敛的气质取代,只有眼中偶尔闪现的一丝光芒,还是同当年一样犀利。凭着这个特征,再加上他的声音,我敢确定这就是如假包换的“斧头”。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看得出陈思清有些激动,他用劲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来惭愧,来C市已经好几天了,我竟然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多年不曾谋面的朋友。或许,是潜意识中的疏离感让我不愿想起他来?“今晚去我那儿!”陈思清急切地说。面对他真诚的眼睛,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思清,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简单的寒暄后我直接切入了正题。这是C大外的一家烧烤店,此时正值金秋时节,天高云淡,凉风习习。面前摆着啤酒,花生,还有我俩不约而同选择的麻辣烤翅,那可是我们从前的最爱。一瞬间,我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说来话长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K县……”他的故事开始了,我呷着酒默默地听。“……原本我打算吃完晚饭,就溜出来和你去看演唱会。家里早就买好了生日蛋糕,可你知道,我压根就不想和他们一起过。饭后我刚溜到门口,我爸就开口了:‘思清,你又要出去?’
  “我爸那晚的声音特别慈祥,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平时他见了我这副德性,早就兔崽子、小浑蛋地骂个不停了。今天是怎么了?
  “我爸从兜里掏出一个礼品盒,慢慢说道:‘思清,今天是你16岁生日,我们想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送礼物这类事不符合我爸的风格,你知道他干了一辈子的消防,是个粗线条的大老爷们,一向对这些他认为娘娘腔的事嗤之以鼻。我觉得奇怪,看看我妈,她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神特别凝重,重得让我都有些害怕。(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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