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臣

    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晃动着“时光的翅膀”这个词语组合。时光确乎是长翅膀的，因为古人形容时光匆匆时，用的是“倏忽如电”“白驹过隙”之类的词语，已将无色无形的时间具象化。当我们年纪渐长，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往往也会用“少年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类的警句，告诫他们，如果该勤奋努力的少年时期耽于玩乐，那么老了的时候只能空余嗟叹了。

    其实，知道时光无情，是因为白发突然就出现在发丛中，继而在整个头顶蔓延，比野草疯长的速度还快。年轻气盛的时候，看电影《白发魔女传》，看到练霓裳一夜白头，悚然心惊。禁不住揽镜自照，只见一头乌发，便想当然地以为，这一头乌发将会伴我长长久久。然而，飞逝的时光在头顶尤其明显。记得有次见到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他很惊诧地问我：“吴老师，几年不见，你居然有这么多白头发了？”很多时候，年华老去，自己是无法知觉的。因为，白发的生长既不带来疼痛，更不会在头顶搞出啥动静来。可当别人一个夸张的表情之后，我忽然间就觉得自己比实际年龄老了20岁。在学生的印象里，我或许一直是10多年前那个满头乌发的人。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是岁月神偷倏忽间就偷走了那一头乌发，是岁月的愁苦染就了一头华发。也许，头发记载的不仅是时光翅膀掠过的痕迹，还有人内心波动的轨迹。也许，人内心汹涌的悲情总会漫向头顶吧。自从步入中年之境，除了时常感叹“不知不觉，老之将至”，连买的书都有不少与“时间”相关。粗略整理下，有十数本之多，诸如《时光之贼》《时间飞鸟》《时间之箭》《时间的压力》《空间在时间里流淌》《通往时间的上游》等等。合上书本想，难道这是一种刻意的提醒吗？好像也不是，买这些书时我几乎是没有多余想法的。可为什么偏偏钟情于“时间”呢？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潜意识使然吧。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当在玩乐中沉溺时，我就会忆及童年。那时候的幸福来自于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却不会觉得浪费了大好韶光。如今，每当工作之余，想写点自己喜爱的东西却琐事缠身时，我都会用鲁迅先生那句“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是有的。”来安慰自己。

    新的一天，朝阳升起，本想赖床的我，猛然惊醒，然后开始在脑子里迅速检索一天里要做的事。韶华易逝，惟愿时光的翅膀掠过时，少留一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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