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的无厘头

□吴安臣

 一次读《集异记》，读到一个有意思的故事，里面讲王维和张九皋争做解头。张九皋当时的名气要比王维大得多，按照现在“跑路”的说法，王维不知靠什么途径，就拜到了当时唐玄宗的弟弟岐王李范门下，希望得到岐王的庇护和鼎助。作为皇帝的弟弟，这门路自然很广，但张九皋据说走的是公主的路子。这岐王就想，要是自己为区区一个王维谋一官半职就和公主争起来，实在是有碍皇家尊严，但王维既然拜到自己门下，这点忙都帮不上，岂不太没面子了？

思来想去，岐王看着王维英俊的外表，突然计上心头。他找来“鲜华奇异”的“锦绣衣服”让王维穿上。在当时，这种衣服一般是伶人所穿。按照现在的说法，一个文人怎么都很清高的，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前卫时髦的艺人形象，实在令人无法想象。接下来，岐王就带着王维来到了公主的宅第。公主当时正在举办一个“艺术沙龙”，沙龙里自然是文人、艺术家云集。但贵族出身的王维，其身材好得无可挑剔，“妙年洁白，风姿都美”，加上身着奇装异服，自然在这群文人、艺术家中鹤立鸡群。不过，这艺术沙龙既然是公主举办的，没两把刷子是很难挤进去的，即便挤进去了，靠着奇装异服，公主也不会拿眼角斜你一下。好在公主那天还是注意到这个穿着有点无厘头的王维，就问岐王他是谁。岐王趁热打铁，立刻举荐了王维。

王维当时就演奏了琵琶，其曲音调哀切，令满座动容，泪湿长袍。公主一看，别说，这王维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嘛！很快，公主就让王维恢复文人装束。无厘头王维换掉奇装异服后，更加自信，在沙龙上引经据典，倜傥风趣，诙谐幽默，很快就以高雅的谈吐、卓绝的风姿与广博的学识征服了周围的听众。之后，王维自然是名声大噪，比起那位写《登幽州台歌》的陈子昂自然也不会差。于此看来，有时候成功并非仅仅靠实力，手段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