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臣

    飞机逐渐上升，颠簸慢慢结束，扶摇直上的飞机卷动着气流，地下的房屋逐渐消失，银川起伏的山脉和曲折的河流慢慢被云层遮住，横跨历史的贺兰山就在下面；银川平原，阿拉善大沙漠，在视野里遁迹无踪，西夏王国也在回望中消失了，这个只有190年历史的王朝曾经让我有强烈的探寻愿望，然而飞机上了云层，我似乎失忆了。那一刻，人逐渐超越了现实，在神话里才能看到的云层逐步铺展在机翼下面。此刻，飞机就是浩渺宇宙间的一只鸟儿，我将相机对准了云层，我要用相机记录云层上的一切。我看到了云像起伏的被褥轻柔地铺展，孙行者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翻过的云层，躺在上面不知是否惬意。

    靠在舷窗上，我天真地想，人要像鸟儿能翱翔就好了，恍惚中，我想到了庄子《逍遥游》中的大鹏鸟，其翼不知能否击打到万米高空的云层。云层凝固不动，带着霞光的温暖和色彩，却给人沸腾的感觉，但是这种沸腾没有响声，有的只是气流撞击机身发出的嗡嗡声和机舱内空调的声音。一切真实而虚幻，仿佛在梦境里，又好像在现实中，这种感觉交织着，直到炫目的霞光从舷窗反射在镜头上，我感觉眼前因太过明亮而变得黑暗一片。我赶快移开相机，看到霞光红遍了云层，将云层烧起了一般，这时我才从茫然的无方向中醒过神来，这是在向西飞翔。山峦河流逐渐淡出了视野，直至在心里也隐去了影像。

    西边的霞光从红而黄，直至从我视野前方慢慢消失，这就是天空高处的现实，远离了尘嚣和现实，人的头部感觉缺氧，有些闷，脑子里像被抽空一样，在起飞和降落中，剧烈的震动，让我感觉到心跳加速。有一会感觉耳鼓像被压迫，脑子嗡嗡作响，后来含了薄荷糖，这种不适才逐渐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