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永久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和张远离婚后，张远的弟弟张木还一直赖在我家里，我对他说，“张穆。你给我听着。我给你哥离婚了，离婚了，所以，我不再是你的嫂子。”

张穆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把新买的电动玩具和儿童漫画书给小天，一把拉过小天，“他，不是你的叔叔，不能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你不知道嘛？”

小天挣脱我的手，和怀里，逃也似的的扑到张穆的怀里，“我要小叔叔，我就要。”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我看了心酸，背过脸去，“给，这是猪蹄子，回家炖了喝。”

张穆从我手中接过塑料袋，还不忘在我的手面捏一下，我恶心的甚至想杀了他，但是，下一秒又看到他漫上眼的温柔，像一壶冰糖水，小小的心，变得如一片棉花糖，再也无法坚硬如盔甲，再也无法冷漠如冰窟，我承认，女人，即使再顽固、再残忍，内心，终有一座，一朵，一棵，莲，睡莲。优雅如初，美丽如初，如花一样的心，暗暗绽放，暗属轻柔。

中午，酸豆角炒肉末、排骨汤、炒空心菜，小天一到餐桌就兴奋的不得了，一边往嘴里扒拉，一边还使劲儿的把大肉块往张穆碗里送，我只好低头，装作看不见。小天问，“妈妈，下午，我让叔叔带我去变形金刚，好不好？”我强忍把米粒给吞咽了下去，然而眼泪却匆匆的流出。

张穆问，“嫂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小天也附和道，”妈妈，小天是不是不乖了，你说，小天改还不行吗？我不去看了，不去了，我要在家陪妈妈。”

眼泪来的时候，是有理由，每一次，我都要给自己一个理由，眼泪，坚决不能白流。这一次，是因为小天，没爸的孩子，从小缺乏父爱，我没日没夜的加班，忙工作，对他的疏于照顾，甚至自从离婚后，长达两年的时候，我从未带他去过动物园看老虎，去植物园，去公园，去电影院，去吃汉堡……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我抹干泪渍问张穆，“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张穆说，“吃，好，我吃。”

我到底哪里好，既然我好，那为什么张远要和我离婚；既然我不好，为何张穆要对我这么好？一日为嫂，终生为嫂，我和他，只能是错过。

午休，睡了一个小时，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天空，天空下，是一条河，河上面是一条小舟，我、张远、小天，一家三口，幸福的摇啊，晃啊，突然，船灌水了，眼看就要沉，我尖叫着……醒来的时候，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我敲了门，又以为是小天洗澡，洗完澡忘记关喷淋了，这个儿子，像极了他老爸，记忆力超差。我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我于是又敲，还是没有应声，我干脆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小叔子，他正在干什么，干什么啊？他转过脸，看到我时，也是一脸的紧张。

“嫂，嫂，嫂子，你……你……”

我正准备关门出去，他一把从后面抱住我，紧紧的，“嫂子，我想你很久了，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你了，好不好？”

我努力掰开他的臂弯，眼见无效，我开始用指甲掐，用牙齿咬，可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离婚三年，没有欲望是假，他身上那种雄性气体，就像是一道符，指引着我的欲望从身体的各各处处钻了出来，全身立刻就痒了，酥了，软了，最后，我沉沦在他的身下。

事后，他问我，后悔吗？

我一个巴掌就飞了出去，“从今天起，你给我忘记。”

或许没有见过我发火，应该是如此大的火气，还是我的下手太重，她嘴角流出了血色，“嫂子，可我爱你，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你不配。”摔下这句话，我走了出去，天，何时又阴沉了，看来是又有一场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