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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香》
夏季,溽暑时节,气温骤升,空气中的小水珠滴滴周旋在耳畔。我和女友去校园的操场上路过,看到了郁郁葱葱繁茂的藿香。那一刻,一种情感极其自然的在心中酝酿,让我沉溺无可自拔,像是在聆听一首流水,瞬间流到心扉
我体弱多病,在上初中的时候经常是弱不禁风的,特别是在炎炎烈日,我的胃口出奇的不好,此时,母亲就会从后院的草坝上薅上几颗藿香,回到家把叶片片片切割,然后放在中火的小锅里慢慢的煎熬。等到那种刺鼻的气味在屋檐下恣意的弥漫时,我就看见母亲小心翼翼的用抹布垫着手倒在镶满花边的青瓷碗里,然后吹气哈凉,放上冰糖对我说,"喝下去,就会好的."我通常是捏着鼻子说,“不要喝太苦了!”母亲只能亲自尝一小口说,“瞧,一点也不烫,一点也不热。”
初三的时候,我住校。其实我家离学校距离很近,步行只要半个小时而已。可是母亲惜间如金让我在校好好复习,争取考上重点高中。每次周末,回到家里,母亲总是中午饭和晚饭放到一起吃。她知道我的肠胃乳化功能不好,不能吃中午的剩饭,所以晚上做了新的饭菜。吃晚饭,她会拿出那个竹篮,里面是母亲采摘的藿香叶,一篮子的浓绿色脉络分明,还有尚未晾干的水珠在叶尖停留,母亲把他们摊到一张报纸上,看着她的虔诚的表情,心中丝缕的感触冒出了地皮,挣扎着……
回到家里,不必像在学校里担心吃饭不能吃饱,要吃个半饱,是因为粮票不足。到家里粗茶淡饭我是撑开了肚皮发狠的吃起来。这也就为我的肠胃炎埋下了病根。那次,照样是左手拿着饼干右手喝着酸奶返校,在第一节课还没有发现异样,第二节的时候我已经有点撑不下去了,我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学习,一个人跑到操场边的杨树下,那一刻心灰意冷,肚子像是有一台搅拌机在剧烈的抽动着,我连站起来的勇气也没有了,就那样依靠在树杆上,我们学校设施落后,根本没有卫生所,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那是发在内心的。老师们也都不知道,幼稚的我以为我就要这样自生自灭了。想着想着泪水已经摆脱了理智的樊笼和掌控的水位,在脸上线不成线沟不成沟,胡乱交错在面庞!
后来,多亏老师发现的及时,通知了母亲。我不敢想象母亲是如何赶到学校的,他的儿子现在有危险她能坐视不管吗?只知道,老师的电话在深夜刺破夜晚的静谧的时候,母亲蹟着拖鞋,跛着小脚,只穿了一个用年轻时葛布改制的睡衣,询问了我的情况就跌跌撞撞的奔出了家门。她打小就不会骑自信车,每次外出总是她坐在后座,我费劲的瞪着车轮。家中只有的是一个和奶奶分家时候的架子车,只有在收麦磨面得时候才会派上用场,可母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自己标上架子车,锁上们朝我的学校疾驰而来。农村的马路不像城市那样平坦,一路的坑坑洼洼走起来像是啃吃了生柿子,牙根都涩涩的发麻需要不停的漱口.她路过那座小桥的时候正在施工,白天有明显的标志她还亲切的告诫过我要小心,可是她自己却一脚跌进了陷阱里面,她没有觉得疼痛只是爬起来趁着月色行色匆匆的赶往学校,可此时我已经被校长用摩托车载着从学校的方向向家走来,我们擦肩而过可是我竟没有认出那个在路上发疯了一样的女子竟是我的母亲.母亲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孱弱的,没想到她也有如此疯狂的时候,支持她的动力是我,我是她的唯一,我是她的全部.后来,她被我叔叔接回了家,我已经吃了药安静的躺在床上,醒来就看见母亲盈盈浅浅的笑意,搁在桌子边上就是一碗藿香茶,上面漂浮的叶子变的黑绿,我看了她一眼,她一脸的疲惫只是那个睡衣已经报废了,大腿上的划破了几道淋漓的伤口……
我背转过身去,觉得挺惭愧的,又耽误了母亲一宿的睡眠,明天天不亮她又要忙碌了,我怎样这样不孝顺啊!
母亲快要生日了,写下此文给母亲纪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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