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记者 刘舒萍

    东壁岛，与海坛岛隔海相望，围垦填海，坐车便可直接上岛。前往这里时，正是晌午时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透过来，在树荫下形成大小不一的光圈。放眼望去，可看到一大片养蚵区和一座小山峰。

我们的第一站，既不是岛上神奇的“不老泉”，也不是当地的主峰九使山，也不是入选福建省首批重点推介开发20个特色海岛的黄官岛岛礁，而是黄官岛前的那片海域。此时，已有舢板躺在平静的海面上休息，陆续有船只回来。

讨海的工作是辛苦的。在这里，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都在跟潮汐抢时间。长期赶海弄潮，他们在浅摊地带踩出了一条弯弯曲曲、长长的小道。虽然很窄，但为避免深陷滩涂、寸步难行的窘境的发生，大家都乖乖走这条小道。海水上涨时，最先渗透的也是这条小道。这时，他们就会高声提醒周边的人，“赶快回去，涨潮了!”他们也能很快估算出，何时海水将掩盖整个蚵田，到那时，海边再度恢复宁静。

来这片海域采蚵，或出海捕鱼的村民，大多来自山利村。东壁岛上有十个自然村，山利村有着他处难得的清透与寂静，一如所有过去的日子，水波不兴，岁月无惊。村民们兀自守护着几十年的生活习惯，只是人没有以前多，40年前，这里有6千多人口，40年过去了，只剩下4千多人，100多栋古民居，只有28户有住家 。如果生活状态可以从当地人的脸谱上看出来，那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平静、平和，岛屿对他们来说，是暗恋的人文桃花源，人们在这里青春年少，也在这里白头到老。

那一栋栋保存完好的古民居虽然容颜已老，但是所代表的荣耀还在。别看它们“个头”不高，只有两三层，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里却是东壁岛上最有钱的村落。山利村是东壁岛拥有最大海域面积的村落，当地村民通过种海蛎、花蛤、紫菜，渐渐富裕起来，风光一时。房子之所以盖得不高，那是就地取材的关系。建房时，村民须先将贝壳烧成粉，掺上沙子，再加水后，均匀涂抹在夯实的泥土四周，层层涂抹。由于泥土的承重量有限，因此，顶多只盖三层。

当繁荣徐徐落幕，村里的年轻人逐渐出走，漂洋过海，到英国、澳大利亚打工。村子变空了，放缓整个村子的速度，我们看到的是“老人与海”的世界。这样想着，仿佛就是一种苍凉。不过，留守的老人反而安慰我们说，没事，这里挺好，可能不起眼，但，那毕竟是生命出发的地方。曾在澳大利亚打工18年的余传朝，也是因此，最终选择回来故土，目前，儿子孙子都留在澳大利亚。不必诧异他的选择，他正快乐地生活着，目前是一家生猛海鲜吧的老板，每天生意爆棚。

当地人告诉我们，自围垦后，东壁岛形成了独特的旅游风景区。2004年12月，福建龙昇旅游开发集团公司取得东壁岛旅游资源经营权后，以打造“中国最美的海岛渔村”为落脚点，对东壁岛进行规划、设计，颇受游客的推崇，但硬件配套设施还未完全跟上，游客量不是很大。

不得不提的是黄官岛，原为无人岛，规划成海上旅游度假村，目前建设已快完成。不过，虽然只是东壁岛的一个岛礁，黄官岛上的奢华配套却让人印象深刻。黄官岛的四周为沙泥质滩涂，若有遇到退潮了，没有船坐回来，大家只好穿着雨鞋，踩着那条弯弯曲曲、长长的小道往返，大约8分钟就会到，别有一番野趣。

养殖的南美白虾加工厂，供应知名连锁快餐业者。图/台赛摄影师 陈柏亨

东壁岛最高点九使山，山上巨石错落，村民常常上山祭拜山上的神仙。图/台赛摄影师 胡金喜

东壁岛山利村妇女在自家门口挖海蛎。图/台赛摄影师 戚颢

VOICE

王建华（新华社摄影部采访室主任）

来之后得知，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曾把东壁岛当成东面抗倭的一个壁垒，肃然起敬。这里的渔民依然传承世代以来古法捕鱼的方式，我在海边拍到渔女等待她的男人驾着渔船归来时，她们脸上的关切与期待，以及收获的喜悦。世代传承的古法捕鱼，让我们既能够接受大海的馈赠，又不会因为过分的索取，显出人类的贪婪和暴力，给我们很多启迪。

戚颢（东南商报编委、摄影部主任）

交通方便，自然景观也有特点，像黄官岛，退潮时，人能走过去。我们当地的做法是在上面修一条马路，退潮时，大家不用穿雨鞋就能走回来。有一点担心，现在海岛的开发，可能会导致人文景观的破坏。外地人来旅游并不只是为了看海，更多可能是要去享受劳作的方式（像挖海蛎），看看古村落的生活情形，所以，千万不要人为地改造它们。

张铠乙（台湾中国时报摄影记者）

东壁岛远比想象中的大，虽然已起许多新楼房，基础建设开始起步，但仍保有不少人文气息与自然景观，民风纯朴让人感到亲切之外，丰富新鲜的水产资源让人胃口大开。九使山上奇岩怪石林立，石缝间竟有个九使公庙，让人觉得神奇，加上又发现海底温泉，使小岛上更添一项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