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胃肠镜检查

平常我都是两点多钟睡觉，但今天早晨要做胃肠镜检查，5:00要开始清腹不得不早睡，而且医嘱上说要泻肚7~10次，而早晨体检报道的时间是8:00之前，我估计会有三个小时无法睡觉，很多人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提前一个多小时睡觉。

4:30以前我就醒了两次，到4:30的时候，我觉得应该起来，就按照给的方案2下楼找到了温水，把两袋泻药倒在里边，还有另外一种药，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我先放到嘴里，结果发现它是甜的，等到把泻药下咽的时候发现味道又涩又咸，泡的水又多，无法吞咽，才知道靠前吃的是为了避免吞咽费劲阻止反胃的。还好他们还准备了两瓶，但我也不敢太多吃，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副作用，万一是发错了呢？

喝完了，肚子撑的不行，想呕吐，实在是忍不住吐了几大口。有点担心腹泻达不到检查的要求。为了避免睡觉完不成腹泻七次以上的要求，把电脑打开，打算备课，但脑子懵懵懂懂，躺在床上看书，看了半个小时，肚子没有消息。心想这么折腾，万一达不到要求，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吐出去了，或者后面药吃多了，正在心里打鼓，腹泻开始了。先肚子有点动静，再后来就是起不来，“哗哗”地喷水，回到床上，马上就得下床。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来了困意，又睡了一个小时，闹铃闹醒，赶紧下楼。因为以前很少没有醒的这么早过，也没有提前准备好，竟然忘记戴口罩，到了楼下后又返回楼上取口罩，竟然是个旧口罩，是我妈妈带过的，到了医院后医生要了一个。平常的医院大门的侧门基本是自由开放，但疫情昨天突然严重，侧门现在不让医护人员以外的进入得要绕到南门，为了不迟到，我犹豫了一下，径直跑了进去，还好，还有别人与保卫纠缠，他成了我的掩护。

来到肛肠科，我在前台交了材料，让我换专用的检查用衣。头一天晚上，我想到这个问题，换了运动裤和我认为可以的内裤，其实都没有，这里有专门的裤子，那裤子是带屁帘儿的，自己的裤子装到袋子里，手里拎着。周围的男男女女都穿这种裤子，每个人一个手拎着袋子，另外一只手捂着屁帘，应该都怕被风一吹，外人隐隐约约会看到屁股，男生还好，女生的运作很有些奇特。

衣服换好以后要去做登记先是病史登记，问了一些情况，签了一个协议，关键一项是如果发现息肉要不要顺便切掉。这还用说吗？如此折腾，检查时就可以手术，一定要做，这是应该是医院的一个商业创新。接着是检查身体外部指标，测量血压、体温，重点是问身高体重，在他们看来我的体重过于肥胖不适合于做麻醉手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不用麻醉的松紧，也想试一下。

接着就是等待，等待的时间挺长，早晨的药还在发挥作用，我请求要去厕所，他们同意，回来之后继续等待。终于轮到我了。进到检查室的感觉不错，虽然医生、护士很多，被检查的人也不少，但一位声音很好听的女医生让我躺在检查床上，就如何躺提出要求，要紧贴着靠背，头要仰起，手里拿着纸巾，随时准备要擦，身体和脸侧要着，贴在脸的下方是一张大的纸巾，屁股的下面也要垫上一张大纸巾，这些都是准备接从胃里或肠道里流出来东西的。

都准备好了，让我张嘴，嘴里放了一个管让我咬住，然后再等待五六分钟，我咬住那个管，很快乐嘴就酸了，有点难受，医生们死心塌地与我讲话时，我已经大汗，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只有呜呜点头份。现在才感觉到革命烈士，双手被捆到后面，嘴里塞着破布的感觉，即使是演员也不容易。

女医生一边跟我说，一边开始检查的运作，她说可能会有一些排斥，让我多深呼吸，不要紧张，放松，但是当她插入导管进入食道时，我就开始呕吐，导管与咽喉紧张摩擦，越是摩擦越是呕吐，喉咙变得非常的紧张。他们让我呼吸，我根本顾不上呼吸，似乎要窒息，满头大汗，感觉快要晕厥了。我估计医生也不会太轻松，因为我的喉咙紧张到把导管夹住的程度，持续了五六分钟，这五六分钟让人感觉到恍如隔世，我下决心一定要减肥，他们以肥胖为理由不给打麻药，如果打了麻药，人昏睡过去，什么就都不知道，也不会有这种反抗。

女医生见多识广，说这个已经做完了，我才从痛苦中脱离出来，喘了一口气，好像重新回到人间一样。他们马上把我脸部下面的纸抽出来，好像带出了很多胃里的东西，也让我擦拭，我随意一抹，脸上应该是抹的乱七八糟。

医生开始从肛门下导管检查肛肠，开始的时候，感觉肚子里有一个像小老鼠一样的东西，医生和我聊天，问我是不是有一个东西在走，我说是，她说那个探头已经很深了，让我看屏幕，我看到屏幕上我的肠子里面非常干净，比从菜市场买的猪大肠还干净，白里透红。导管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导管的动力来自于后面的推力，前面的探头已经走了很远，弯来弯去，走不动了，但检查不能半途而废，女医生叫来一位帮忙。他们让我不要紧张，是你的脂肪太多压迫肠道不放松，你一定要放松，又让我做深呼吸，男医生给使劲板着我的肚子，从外部引导前进。这个时间好长，大概用了十几分钟，肚子里一个新的东西，感觉很怪。终于他们在两节肠子之间发现了息肉，问我要不要剪掉，我说剪，既然已经签了约，只能是任人宰割，再往前，又发现了一处，我一段肠子有两个息肉，这次她们根本不与我商量，直接把它剪掉了。

一个人肚子里头进异物，有一种很难受的排斥感，想放屁放不出来，其实它已经不是屁了，因为肠道里就是普通的空气，是导管带进去，他们往外拉导管时候空气也跟着一起出来，女医生向我解释这没什么，很正常，她怕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不好意思。其实人上了检查台，斯文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把器械收拾好了，让我去交费，说有909块钱的手术费，然后给我开单，我知道这事儿是没得商量，按契约执行，间歇 时，我电话问了一下我们同事有没有也是这种情况，他们说发现息肉的还不止一个。

七八年前的时候，我们做过一次肠镜检查，那时是无痛检查，做局麻后，很快就没有了知觉，他们下了那些肠镜、谁做的，怎么做的，全然不知，这次检查，不仅知道谁做，又知道怎么做的，一清二楚。好感有一点，但哀痛多许多。人一旦得了病，就如案板上的刀俎，痛苦与难受就不可避免了。避免的办法，一是不生病、少生病，二是要做检查就要做无痛检查，不然的话，太吓人了，也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