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一族的一生,就是“驴”的一生
(兼为驴鸣不平)
开始动笔时,有些犹豫,怕人们产生误解。“什么?把我们上班的当成驴?”别急,也许写成“牛的一生”“马的一生”就好了。可不是吗,牛,那就是老黄牛,垦荒牛,古有五牛图,老子骑青牛,牧童吹笛横骑牛,当代又有人在“老黄牛”的前面加了“革命”二字,牛就更是风光无限了。马,就更了不得了,千里马,龙马精神,红鬃烈马,天上有龙、地上有马嘛。可是,“驴”为什么就不好呢?驴为什么要顶着那些不光彩的帽子呢?什么“蠢驴”“倔驴”,骂和尚时叫“秃驴”。辛辛苦苦给人类劳作的驴,招谁惹谁了,风雨无阻,能拉能驮,那儿对不住你们人类了,到头来却落了这么个下场,悲哉!悲哉!为什么驴平时叫声那么大,那是对天鸣不平呢。
话扯远了,之所以用驴作比,是因为很多年前,乡下父亲一直养驴,同时,我确实见证了我们家一头大灰驴的一生。父亲叫它“大壮”。
那时,驴妈妈把它生下来,是一个“叫驴”(公的),不一会儿,它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细长细长的腿,长长的脖子。很快就找到了妈妈的奶头。从此“大壮”就日新月异的成长起来。
小时候的它,顽皮,在院子里,东窜西跳。和小孩子们爬树乱跑,没什么两样。
半年后要给它上笼头了,从此后就要在一根缰绳的牵引下生活了。就相当于小孩子上学了,有老师管着了。
再后来,大壮就开始学农活。要听懂吆喝,“驾”,就是往前拉,“喔”(左的变音),就是靠左走,“哟来”(右来的变音),就是靠右走,“哨”(后靠的合成音),就是后退。这就是年轻人上学学知识,学技能。
大壮慢慢就成了一个成熟的劳动者了,拉车,耕地,驮东西,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任劳任怨。但都离不开那条缰绳,嗨,年轻性烈的时候还戴过“嚼子”呐!(嘴里拉上一条铁链子)干活由缰绳牵着,喝水由缰绳牵着,吃草料由缰绳拴着,休息了也要栓在门前的木桩上。就是和人类上班一样,工作有工作纪律,生产有生产纪律,有事要请假,休假有要求,违犯了纪律也要戴“嚼子”。
一个人老了,60岁退休了,头发也像秋天的草一样,白了,倒了,少了。嘴里的牙也没有几颗了,说话也漏气了。脸上的肉皮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和老树皮一样了。两只眼睛泛着浑浊的光。
十几年后的“大壮”也是干不了活了,低垂着耳朵,缰绳弯弯的垂下来,它也感觉不到缰绳的存在了,有时候半天它一动不动。
唉,上班一族的一生,就是驴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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