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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悟者·废都巫女——寻访唐上上 

(2009-05-11 02:16:28)
标签:

寻访唐上上

诗人

悟者

废都巫女

明心见性

禅悟

宗教

孤剑

杂谈

分类: 青梅煮酒-缘聚

诗人·悟者·废都巫女——寻访唐上上 

 

坐在路旁石阶上
满脸清雅澄明
冷看风云变幻

 

身后 延庆观游客如织
紫花生烟
染宋时的词
隔夜的钟声流连
风干案前的香
 

 

(延庆观。唐上上就在它大门口占卜,无论春秋冬夏,风霜雨雪。)                                                                   石座如莲
                                     你取坐姿
                                     几枚硬币
                                     抛下春夏秋冬
                                     红尘喧嚣
                                     为何你总是眼鼻观心
                                     莫非
                                     裸足已将大悲大喜踩定

                                           

                                     你是谁的谁
                                     涅槃的过程
                                     谁能参悟
                                     寂寂流年
                                     曾经的情怀
                                     被谁点化

                                                          ――印象·唐上上


   

    一天,查看自己博客个人中心时看到博友秦时蝶衣发了一篇文章,题目很吸引我——《诗生活。私生活。思生活》,就点开了。她写道:
  一个占卜为生的女人,随意就能涂满一地的诗。语言自然,而且不俗,没有禅意,却引人思考。这是今晚无意中从别人博客发现的一个传奇女子。我想她该形如妙玉,冰清玉洁,可是看介绍她不是,甚至邋遢、破落。但是仔细读她文字,发现是
,至少骨子里是,或者曾经是。诗生活。私生活。思生活。我忽然对她很感兴趣,在这么多当中,这是多么另类的一个。
  她叫唐上上,名字多么好!
  百度她,竟然还发现了她的女儿。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我确信应该是,因为,那些本属于这个女人的诗,被收录在一个叫“妈妈的诗”的目录下。而这个收录这些“妈妈诗”的女孩子或许就是传说当中被她为了自由而舍弃的女儿?女孩子的照片,明显的
有被生活烙上的印痕:年轻、漂亮、颓废、挣扎,还有一丝或许因为缺乏父母关爱和家庭管教而表现出来的这个年龄特有的玩世不恭或者伤感孤独。
  身在大千,扁舟不系,你会知道谁比谁更自由?
  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签名:红尘以里是家,红尘以外是什么?

  我想这个女子肯定是丰富的或者丰满的。她的语言是,她的文字是,她的诗歌亦如是。

   

    ——蝶衣的文字勾起了我的神往和好奇心,马上百度这个叫“唐上上”的女子,看到很多网页,其中,青崖一鹿的《这个蛰居的诗人浮出了水面》,七月流火的《唐上上的自由人生》,慧的风《四访上上》,让我对这个女子的生活,有了大致的了解: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毕业于河南大学教育系,被打成“右派”后到新疆,她在那里长大,20世纪70年代末期父亲平反后她和姐姐随父母回到老家兰考。哥哥留在了新疆,是高中历史教师。父亲曾是县农业局的领导,一生清贫,家里除了板床和书,几乎没有财产,但他儒雅、散淡,爱写旧体诗。他们一家人在父亲的影响下,都喜欢《易经》,颇有研究。
   

    上上对物质的态度非常超脱。慧的风在《四访上上》里写道:上上的日常生活标准基本上是每天三块钱,现在托女儿的福,多花了,并且说居住的条件很好(其实只是一间破败的小屋),自己的衣服也穿不完。天啊,她的衣服看样子都是捡拾来的,自己用破裤子改成裙子,戴一顶用各色毛线织的小帽,不知为什么,那帽子让我想起顾城。

    上上对名和利,一直采取坚定的躲避态度。和我同去拜访的朋友因为抱着对待诗人的目的而来,在我和上上说话时一直在旁边作记录,这令上上有小小的不安。

    当上上说自己出来已经十年了时,朋友说可否给你搞一个小小的庆祝?这话把上上吓了一跳,也让我吓了一跳。和上上的交谈时,我了解到开封一些著名的诗人和文人,渴望走近她、了解她,或者想要她的诗稿,或者想了解她的生活,但是对这些她都是淡淡一笑。她知道那些人是一片好意,他们不想让好东西散失。但她一向性情散淡,从不在乎自己的诗稿,更不在乎这些东西会给她带来什么。人们无论是猎奇也好,尊敬也好,对她,都是身外之物,但这让她不舒服。她说,诗歌是个性化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没有意义,对自己来说也只是一时的心情写照,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有保留的意义。可能正因为上上有这样的心情,她才能写出好的诗。为写诗而写诗,或者为名利而写诗,注定是俗物了。从上上家出来,我给朋友三点建议:一是不要用物质的眼光打量她,二是不要用物质的帮助惊扰她,三是不要用热闹的名声吓怕她。

   

    由此,这个在古城开封蛰居了十多年,在延庆观前的石墩上孤坐占卜的女子,一个随手把自己的诗歌写在烟盒上、写在石头上的诗人,勾起了我对她的怜惜,对她非正常生存状态的关注,对她心灵栖居地的向往,于是决定去开封寻访她。

    周五下午,与编辑部几位同事去开封采访民间艺术家、东京宋绣研究所所长韩玉琴。采访提纲是事先列好的,一个多小时就顺利结束了。与那雍容华贵的女士道别后,我们马上驱车赶往包公湖边的延庆观,寻访传说中的唐上上。来之前,我把有关上上的资料和上上的诗发到我们自己的群里,大家都对这个女子怀有微妙的好奇和探究心理。当然,更多的是对她才华的欣赏与怜惜——为了跟她见面,我特意准备了社里刚出版的《荷语禅心》及《二十一世纪中原诗人丛书》全套十册,其中有萍子的《萍子观水》、高金光的《如果有爱》、高旭旺的《感悟与倾诉》、吴元成的《行走》……

    由于司机不熟悉路,我们在古都的大街上转了许久。我喜欢开封这个城市,这北宋时的国都,历经七朝,有一种盛放后的颓靡。正是暮春时节,废都柳丝如烟絮如雪,云生空际幻斑斓,氤氲着一股诡异沉郁的气息。
    到达延庆观时,已是快四点了。我害怕唐上上收工(一些文章中说她一到下午四点就收工去教堂听课),拉开车门就跑到道观门口的检票处问有个叫唐上上的在哪里?两个正在闲谈的年轻女人打量着我说,你是哪里来的,我说我特意从郑州赶来。她俩说没
听说过唐上上这个人,你去问问旁边卖杂货的老户吧,他们可能知道。我在人堆里寻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问她是不是有个会占卜又写诗的唐上上?老奶奶手一指,说,那个就是。我看见三四米外的站牌下坐着一个老妇人,发白如雪,体态臃肿,不觉心里一凛:不,她不会是唐上上。我说,她怎么会是唐上上。老奶奶说,挨着老婆子坐的那个。我又张望了一下,老妇人胖大的身形完全把边上的人挡住了,我无法看到。我走上前去,心里惴惴的——将要见到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不会像吉普赛人那样桀骜而古怪吧,或者像乡村里的巫婆那样叼着烟卷,阴阳怪气?这样胡思乱想着,已走到了老妇人跟前。终于看到一个人——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气定神闲的样子,静静的,安详的,甚至有些凝重。中分的发式,高高的颧骨,出尘的气质,不大合体的旧蓝长裙,光脚穿一双布鞋,我蓦地想起一个人:三毛!她长得,太像三毛!
  

   “请问,您是唐上上女士吗?”她微微颔首:“我是唐上上。”说着,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我急忙介绍自己和同事:“我们是出版社的,在网上看到您的诗,非常喜欢,慕名而来……”
    她的表情有一点不安:“不要说慕名。我已经不写诗了。”
    我把装书的深蓝色袋子递给她:“这是我们社新出的中原诗人丛书,送给您。”我抽出其中的一本《萍子观水》,指着萍子的照片说,“这个人,是我的好友。”上上的眼里飘过一丝喜悦,问:“萍子来了没有?”我说:“萍子今天没来。我们编辑部几个喜欢你
诗的人都来了。”她看着我们,歉意地说:“地方太小,你们大老远来了,也没办法请你们坐……”表情和话语满含真挚。

    熙熙攘攘的街头,我们和上上面对面站着,开始说话。我问她,网上对您经历的描述是真的吗?她淡淡一笑,说,每个人都有一枝笔,怎么写她,她就成了人家笔下的样子。其实,真实的她,不是文字所能全面呈现的。我又问,传说你最初为了自由而舍弃了女儿小也?她正色说:“我从来就没有舍弃过她,是神佛让我暂时离开她,寻找我自己的真身,我才暂时离开了她,把她托付给我姐姐。现在,主又把她送回到我身边。”
    我说:“听说您以前在兰考写诗很有名。”她仍是淡淡地:“那时候年轻,写了几首抒发感情的小诗,开笔会时被孔令更老师发现了,拿走发表在《东京文学》上。”
    我问她写诗时候的名字叫什么。她想了想说:露丹,唐露丹。我心里叹息一声,露丹,多么诗意的名字,美而脆弱。
    问她离家出走的缘由,她说,是神佛的意志引领着她,要把她的心引到光明处去。她说离婚后改名唐雪灵,在兰考焦裕禄陵园的石头上坐了半年,在那里读经、悟道,希望自己的心在悟道中究竟解脱,冰雪灵秀。
    女编们问她后来为什么改名唐上上?她开心地笑着:“叫这个名字,是神谕。上上,让心,天天向上。”

    我听罢,不由感慨:这个女子,清明澄澈,不染尘埃。人之一生,如风萍浮影,从唐露丹,到唐雪灵,再到唐上上,是悟,还是巫?
   
    大街上车来车往,道观里香烟缭绕。延庆观,原名重阳观,是为纪念全真教创始人王喆(王重阳)而兴建的。观前的黑槐树开着花,清香弥漫,大片大片的阳光被斑驳的树影分割开来。那些寂寞且纠缠的青藤爬满红墙。游人如织。 

    我们几个人围着上上,讲到宗教,讲到信仰,讲到生存状态,讲到物欲……或许是看到我们没有功利心的缘故,上上与我们交谈很融洽。她说,她是99年春节正月初六来的开封,开始在包公祠边,寻觅了很久,看到延庆观的这块石头:“冥冥中它好像在等我,我在这里坐下了,坐了十年。刚开始的半年,我每天只能等三元钱,一元吃早饭,一元吃晚饭,一元住店,这样的生活我过了半年多。我是个对物质没有概念的人,觉得这样就很好。把我放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我都能生存,因为我的心是淡定的。”

 

    说到婚姻观,上上对婚姻的态度是:远离。她说婚姻这个东西,你如果认为需要,它就是好的,如果不需要了,它就是不好的。她年轻时就认为自己是不需要结婚的,结婚对自己是一种牵绊。但为了父母,她没有恋爱就结婚了。四年的婚姻,那是“泥里爬的日子”,生不如死。离婚后,觉得很好,又找回了自我。

   她说,现实生活中,很多人表面看很恩爱,但其实他们是不幸福的,只是为了维持一种形式。我说,听说你鼓励女儿认认真真恋爱一两次,但绝不赞成她早早结婚,甚至不赞成她结婚?她坚定地点头。女编辑们面面相觑,我想大家可能都觉得上上的观点太让人讶异了。

    谈到诗歌,我说:“你的诗写得那么好,坊间流传的十几首都在网上传播,为什么你现在不写了?”
    她顿了一下,说:“我不懂网上的事情。过去灵感来了,就把诗句写到广告纸上,写到香烟盒上。现在我一心一意听课,听他(它?)的教诲,替他(它?)执行任务,给人占卜,不再写诗了。本来无一物,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

   谈到心境,上上说她喜欢安静。说要不是为了生存,她是不会出去的,会每天躲在小屋里,看书或者沉思。即便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冥想,也很好。


    说到信仰,上上眼睛发出亮光,说她对宗教爱如生命。四年痛苦的婚姻,让她几乎死掉。“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是神给了我生命”——这句话,她前前后后说了几遍。我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命运遭际和令人扼腕的悲怆,人的一生中,总有无法逼视的真相。
    她说从96年开始信佛,信了很长时间后,把自己交给了佛祖。后来师父让她皈依基督教。她听了一段时间的课后,发现自己离不开了。她说在基督的课堂上,自己是纯净的,像婴儿一样纯净,心灵安详。谈起佛教的因果轮回,她说佛教和基督教是相通的。

   上上其实是佛门的人,但她也去教堂。她说把自己交给宗教,内心非常平静:“有些人把宗教当作寄托,有些人把神当作救赎,都是不可取的。那些佛经和教义,应该是心里和灵魂里的东西。”
   我说,对于你的种种选择,在常人看来,肯定是不可思议的,甚至是不能容忍的。但上上却说:“不要认为我的生存状态有什么不好,这个站牌下的石头,我坐了十年,我觉得跟上班的人没有区别。我已经离家十二年,十二年,一个轮回,一种蜕变。但
我心里很坦然,我并没有脱离红尘,我只是向往自由……”

    女编晨芳突然问她:“那你认为自己这样是佛家说的明心见性了吗?”

    上上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明心见性是佛教修持者梦寐追求之事。我的理解,
“明心”就是了知在人类世界所应有的作为,由自己的灵性来明悉与体证。“见性”就是见到自己的本性,明白体证天地演绎对一切有情众生皆一体如是。要知道在凡尘,不论在任何地点、环境、时间、空间,皆可见到自己的本性。见性的体证,必须要将自己的心灯来点燃。否则,任有再大的功德,仍无法跳脱三度空间的束缚,仅是在未来与下世有再修持的因缘而已。
    晨芳又问:“怎样才能达到明心见性呢?”
    上上说:一句话——“熄心减念”。你的心完全清净无念了,你就明心见性了。
明心见性了的人才真正知道“道”是什麽,亲见自己的本來面目,这时才真正知道“修行”是怎么回事,以前的全是在盲修。见了性破了见惑和思惑,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还有尘沙惑和无明需要破。但只要放下一切,一心系念阿弥陀佛,就能正修正念正知正见。明心见性,就是体会到心中那个无限慈悲的佛性真心,它拥有一切智。即使未学习过经典,也自然就知道佛教法义,且都与经典相符相应,佛教十二部经义理,皆在此心中。
    上上又说:一般明心见性者都是先见到亮光,然后体悟到心中的这个智慧真心,这样说让人觉得明心见性很神秘,其实,正如本光法师所说:“正心就是明心,诚意就是见性。” 只要真发菩提心,没有一点其他目的,没有一点点“我”,只愿度一切众生,这个清净
菩提心,或者说诚意正心,就是佛性真心。


    我问上上对“禅”的理解,她微笑着说,禅这样一种精神性的东西,重要的不是“说”,而是“悟”。“禅”是一种境界、一种精神、一种领悟。领悟后从心里发出一种生命的光芒,一种觉醒的幸福和一种洗礼后的精神上的清洁。许多的缘,许多的生命经验,往往就是一刹那的悟。禅不能多说,说多了就悟不到了。
    我说你的境界太高,我们都追不到。她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只是不沉迷在尘世里。
    她的话,带着一种警醒的力量。我说;“上上,你说得很好,给我占一课吧。”她愉快地说:“你想问什么?”我说:“婚姻。”她把一张硬纸递给我,让我坐在她的石头上,她自己则蹲在我旁边,拿出三个硬币,说:“在手心里摇一摇,摇的时候,神要随着它走。”我接过硬币,她突然叹息似地说:“你的手真
漂亮。”声线非常温柔,低低的,带点迷离。我知道,她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赞人的,那应该是一种在诡谲人世间,遇到同类时的温柔心意。
    我摇着她给我的硬币,摇了六次,她在一个小小的本子上用圆珠笔记着,认真看完,说,卦象很好。然后细细给我开解。她离我这么近,我仔细看她,清瘦,骨感,面部线条带着一种力度,鼻梁比一般的东方女子要高,轮廓精美,这使得她的脸多了
一份高贵。淡淡的弯眉,曾经美丽的眼睛。有些许的银发,密集的皱纹。
    她徐徐说着,话语温情、感性而又跳脱,有令人沉陷的力量。
    我凝神屏息观察着她,聆听着她,内心绷紧,又缓缓松释。
    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我不由得伸出手去,替她把飘散到唇边的一络头发拢到耳后。
    看周围的人,眼神混沌,迷茫又散乱,而她的眼神,满含悲悯,清澈而坚定。


    同事们都让上上卜课。延庆观袅袅的香雾中,我想起上上的诗。那些文字,记述曾经的沦陷,生死间的沉浮、挣扎、苦痛,也记述着孤身一人走在朝圣路上的孤独与快乐,精神的伟大与悲壮。
                                《孤 剑》
 
                                   我是一把孤剑
                                   锈在鞘中
                                   曾经亮丽的锋芒
                                   被谁收去

                                  

                                   独倚苍茫
                                   五月的风
                                   扫过我的沉寂……

 

    上上的眼神,上上的诗,都有着独特的光芒与质地。

    看她认真为同伴开解的样子,我思绪渺渺——一个人要历经怎样的淬炼与蝉蜕,方能如此呢?
    我深信上上离家,绝不是因男女情感的纠葛,也不是因事业上的挫败,而的的确确是对佛和神的感悟,是一种缘。是一种对自己内心的重新定位。她在那石头上坐了十年。十年的光阴。十年不抬头。十年不问世事。十年就这样瞬间而过。内心没有定力
,是绝对做不到的。


    也许很多人会问,上上在焦裕禄陵园的半年究竟遇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竟使她毅然走上了离家出走这条路?其实,一个对佛有悟性的人,看到什么,经历什么,实在并不重要,也许是一砖一瓦,也许是一草一木,也许是名山大川,也许是细雨微澜;在一念回光之间,大彻大悟,见自本性,便是悟佛了。
    那彻悟后的喜悦之情,又岂是终日在红尘翻滚中劳碌奔波的我们所能体会?


    的确,常人是很难理解这个女子的,追踪她的人们只看见她蓬头粗服的模样。但我知道,那从绚烂归于平淡的生命中,一定潜藏着众多的秘密,它们跟她身下的那块石头一样沉默。她的眼神悲悯而凌厉,有一种“空”;她的凝视,越过所有人头顶。
    我们在喧嚣红尘,内心破败,纷扰凌乱。而上上,经历重创与不幸,但不幽怨郁闷;她非常态地生活着,孤坐大街,靠占卜为生,每天只挣几元钱,却禅心芬芳,慈悲为怀,不卑不亢,慧悟,淡定,真诚。静观云卷云舒,笑迎花开花落,看千帆过尽,
悟诸法皆空。人间百态,于她,已是宠辱无惊, 

    由此,联想起在日月经天老师博文中看到的一段话:

    人生三层楼: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灵魂生活。
    人的生命旅程要一段段来,人的精神追求要一层一层上。段段层层不要错过。经过了物质生活,食髓知味,你会发现人生仅有物质是不够的;待你上了第二层,在愉悦生命的同时,你会发现艺术生活也解决不了人生命中最关切、最本质的问题;如此你
就会探索到第三层,去探求生命的本然,去寻求生命的终极归乡。就这样层层过,层层破,一路的风光虽然美,但要体认到它是短暂的,究竟空幻的,不能安住,实际上也无法安住;在路上我们穿行着,欣赏着,快乐着,但不要执取,实际上也无法执取,一路上的野草山花,都是路标,指向的是一个终极的目标。
    到了第三层,一览众山小,生命一下子豁然开朗。

    上上的人生,有伤口,有酷烈,有破碎与猜忌,惊恐与战栗,但它们终还是被神佛一一收缴。
    我在上上的身上,看到了心灵历练后的力量。像一束光,穿越岁月烟尘。

 

    几个女编都让上上卜过了,司机小廖说:“我也算一卦,你给我算算今年的财运。”上上拒绝了,说我不算财运,我不会。又轻叹一声说,我不是算命的,一个人的命运是注定了的,不可破解,何必要算呢?我是帮人占卜的。我惊叹她的话,心里一热,握住她的手说,上上,我们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她微笑。那手很瘦,很小,指尖微凉。
    怕伤害上上的自尊心,我们收回了拿出来的大钞,每人只给了上上十元、八元不等的零钱。上上使劲推辞,说太多了太多了,不要。我们只好把钱塞到石头边她放杂物的破旧竹篮里。我说,上上,我们还会再来看你的。你喜欢看什么书,下次给你带
来。她说:宗教方面的。
    隔着车窗,我们与她挥手道别,风吹散她的头发,她的眼神沉默坚定。身后,钟声浑厚,苍茫如幕。

 

  明心见性〕释义: ①佛教语。指屏弃世俗一切杂念,彻悟因杂念而迷失了的本性(即佛性)。②指率真地表现心性。
    明心见性是禅宗的思维或成佛方式。自南北朝时竺道生首倡“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之说,佛性便被从神圣的彼岸拉回到每个人的心里。因此,慧能说:“佛向心头做,莫向心外求”。
   所谓“明心见性”,就是明白自家的“本心”,见到自家的“本性”。这个心就是菩提心,这个“性”就是佛性。能否成佛,关键在于能否悟“本心”、“本性”的真面目。悟到这个真面目,即使普通人也能成佛,悟不到这个道理,即使佛也变成了普通人。佛与凡夫本
无差别,只在“迷”“悟”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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