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也须像找对象一样挑剔

赵永武

       说实话，我实在算不得一个好读书的人。让一个不好读书的人去写“我的读书观”之类的文字，的确是有点赶鸭子上架的荒唐；一个不好读书的人偏要去写关乎读书的文字，就有点像心里时常揣着连枷棍的流氓，偏爱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一样有趣。我非但是“手不释卷”做不到，“废寝忘食”更是沾不上边——虽然，平生里曾经无数次表演过“手不释卷”，甚或“废寝忘食”，那大抵是想招来别人，比如心仪的女孩，或者令人尊敬的长者的青睐，算不得数的。我经常是闲得实在没捉没拿了，才随手抓过一本什么书来，漫不经心扫几眼开篇的文字。倘觉得文字顺眼了，就再看几段；再觉得有意思了，再往下看；再觉得有趣了，就再深入——倘再觉得这文字能入心了，可能才会把那本书读完。可惜的是，这世间能让我觉着入心的书实在太少。这世间一直缺少圣贤，但从不缺少垃圾一样的书本，和书本一样的垃圾。人生苦短，与其手捧着垃圾书本酿一肚子酸醋或者烈酒，不如大白天望着天空数星星玩儿，或者趁天正黑夜正浓做一个悠长的好梦。呵呵，这也算得是我这人一大贱病：眼高，而且手低。虽然自己写出的文字大多是垃圾，但不妨碍我品读别人文字时嘴极刁钻。可这好歹也算得是我读书的一个特点：只读自己喜欢的。

       至于什么是自己喜欢的文字，似乎很难归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有两点却是我一直坚守的，其一，从文字质地上来说，当属于有意趣的文字。什么是有意趣的文字？能让人捕捉到智慧之光，且能让人感受到文字魅力的文字。这就好比小伙子找对象，都想找长得好看的。其实长得好看的，未必是长得耐看的。好看的跟耐看的常常是两码事：大家看世间有好多美女，五官周正得几乎挑不出一丁点毛病来，但不耐看。究其原因，就是她们缺少一种经得起品咂的神韵，一种袅袅绕绕挥之不去的味道，一种惹人心动惹人怜爱的气息。说到底，有意趣的文字，就是那种长得既好看，又耐看的美女。其二，从阅读感受上来讲，能让人感受到会意的喜悦，并且能引领人洞见世界某一个方面的奥秘的文字。读这样的文字，虽然免不了有找高手过招的自虐，但毕了自己的提升绝对是不可等闲视之的。话题又绕到找对象上，小伙子找来的这个既好看又耐看的美女，内涵居然还很丰厚，居然还能提升他的层次和境界，想想看，小伙子这一下是不是就赚大发了？赚大发的事情谁都愿意经常遇到。呵呵，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