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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家庭父亲节人生 |
爸爸是在七八岁时被不会生育的奶奶买来的,在我小时,他常跟我讲起这事。他依稀记得他曾有一个亲哥哥,家里离海边不远,这就是他对他真正的家的全部记忆。爷爷是海员,直到他在海外去世,爸爸也没见过他。奶奶并不疼爸爸,有东西吃,宁愿分给别人家的孩子也不给自己的孩子吃,甚至故意把厨柜锁起来。爷爷不时给家里寄钱,当年可能因为通货膨胀,每次收到的钱可以装上一整个抽屉,奶奶一收到钱,附近的那些七姑八婶就过来吹风,于是奶奶就天天请她们吃大鱼大肉,没过多久,钱吃完了,这些人就不见了,家里又开始挨饿了。爸爸小的时候还得去山上砍柴。那时,每家都去砍柴,所以近的山上都没有柴可砍,每次都要翻过两座山那么远才有柴,常常见到蛇,爸爸常跟我形容蛇的样子,他现在还后怕着蛇。
大约在爸爸念中学时期,奶奶因病去世了,因为我们家的成分好,政府为爸爸提供学费补助并提供一些生活费,直到他大学毕业。爸爸对年轻时候最大的记忆就是“肚子总是处于饥饿的状态”,以致于他总是希望我能多吃一些东西。我从小是在父母的万分疼爱下长大的,到了初中发育阶段我才明白“饿” 是一种什么感觉!在此之前,爸妈问我饿不饿,我总是反问他们什么是饿。我无法想像他是如何在没有父母的关爱,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足够的食物,甚至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的情况下成长的。他告诉我很大了还没有过一双好鞋!他没有好的棉被!直到有一次,一位也在海外的叔公,得知自己兄弟在国内还有一个后代,很是高兴,寄了一只瑞士“梅花表”和若干英镑给他。爸爸收到钱,为自己添了件棉衣,并买了些棉花,用当时日本进口化肥的袋子,做了件棉被,让冬天可以更暖和些。于是,一个饭都吃不饱,穿着破衣服,破鞋子的穷学生,在一个连“上海表”都很奢侈的时代,竟然可以戴着瑞士的“梅花表”,以致他不得不尽量把名表藏在袖子下。爸爸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位叔公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但我们家一直供奉着他的牌位。另一位爸爸一直感恩的人,是他的邻居,在那个饥饿的年代,这位邻居见爸爸很可怜,每天向爸爸供应一碗青菜。爸爸现在每次过年都会去看望这位老人,并送礼金给他。记得有一年,老人得了眼疾,他的子女均在国外,但不怎么孝顺,是爸爸给了钱让他去看医生。
27岁那年,爸爸结婚了,妈妈比爸爸小很多,外婆觉得爸爸家穷但人正派,就把女儿许配给他。
于是,有了大姐,二姐,最后是我---在计划生育刚刚开始的时候。
我和爸爸的感情一向很好,小时候总是缠着他给我讲故事,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故事讲给我听。我还会缠着他让他叫我爸爸,直到很大了还这样恶作剧,当然,他从来没有叫过。
小的时候,爸爸让全家人坐在一起,大家一起做脸保健操,防止感冒。
爸爸很疼我!我小时最大的问题是鼻炎,他无数次地带我看医生,小时候我会晕车,爸爸甚至包下脚踩三轮车送我到马尾看医生。
我的鼻炎相当严重,医生建议按摩鼻子两边的“迎香穴”来辅助治疗,于是每天晚上临睡之前爸爸就在我的床边帮我按摩。
爸爸担心我晚上没有盖好被子着凉,很大了,我还和爸妈睡在一起。
当我独立睡一间房时,爸爸每晚至少两次来查我的被子是否盖好!
几十年来,妈妈不会煮饭,都是爸爸在煮。在我十几年的上学期间,每天早上都是爸爸起来给我做早饭。
在我中学的时候,傍晚,我和爸爸常常一起去散步,邻居都称我们像兄弟俩。
工作后,来到福州,我知道爸爸很寂寞,每周我都会回来一次,到家时,爸爸总是已经为我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吃完饭,我们一起散步,新闻联播开始了,我们一起回来看电视,边看边聊,聊社会,聊时事,聊家庭,直到午夜。
好像是中学毕业后,我开始凡是在家,都会给爸爸做全身按摩。先给他梳头,按背,最后按脚。这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因为我不是专业的按摩师,全身按下来,至少30分钟,我总是按累了才停下来。也许没有几个人像我这样对待爸爸,我希望他健康,永不老去。我记得他从小有多么爱我,我也只是想一样的爱他!
记得刚工作的时候,爸爸50多岁,精神还好,他很爱和我聊天。但那时候,我年轻,有点反叛,往往不同意他对事件的看法,总爱反过来教训他。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对不起他。他只是寂寞,无人可以聊天,他只是告诉我他对各种事件真实地想法,他只是想找个人聊天。我常想,为什么当时不懂得倾听!
工作后,有了自己的收入,钱不是很多,但对于不抽烟不喝酒不乱花钱的我已足够,甚至那时还没到发薪日就在纸上算着如何才能把钱全部花光。每次回到家里,爸爸总会问我钱够不够花?我每次都告诉他够,有一次,他给了我1000块钱,告诉我,人在家外,身边钱多心会定些。亭江是侨区,如果哪家办酒,都会发红包,100-300元不等,常常回到家,发现爸将收到的红包放在我房间给我。
上中学时,我长得和爸爸一样高了,爸爸很节约。也许是从那时期开始,他穿的衣物,甚至皮鞋,基本都是我退下来给他。
每天早上,我睡懒觉起来,都会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那是爸爸写给我的,告诉我他出去了,煲的参汤在某个地方!这样的纸条,现在我收集了几十张!
爸爸和妈妈像其他夫妻一样,不定期吵架。每次我一回家,他们就和好了!于是只要我发现他们吵架,我就回家。
爸爸很疼我,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一直没吃饱过,他总希望我多吃些。吃饭的时候,总是叫我吃这吃那,我特烦,有时还冲他发火。记得有一次,他来福州,给我熬了枸杍汤,用饮料瓶装了带上来给我,被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爸爸的脾气是一到做大事,就很急,我特讨厌这一点,我曾经很多很多次地批评他。
曾有一年多的时间,我失业了,那段时间,很奇怪,不管我找什么样的工,把条件压得多低,就是没人要我。爸爸那段时间,答应每个月给我1000块生活费,实际上,我算过帐,每个月他给我的所有开支在2500块左右。一年多,我拿了家里几万元,我一直不敢想像这段历史!
我很想我的爸爸,希望他健康,快乐,有个幸福的晚年!
朋友的爸爸,在从前,也像我的爸爸一样慈祥,爱着朋友。朋友也很爱他!
但自从朋友为了创业离开他的爸爸,自从朋友的爸爸搬到了都市,他就变了!他为了自己的快乐,为了自己的幸福,宁愿牺牲为之奋斗一生的家庭,几年来,无数次地要分家,甚至提出离婚!是的,朋友的妈妈也许做得不够好,和朋友的爸爸在各方面有很大的差异。但,两人几十年来携手走过,是希望到老时能有人相伴。难道分开就是奋斗一生的结局?朋友不相信他的爸爸变成这样子,他不停地原谅他,不停地劝说他回到原先的轨道,但他的爸爸一次又一次欺骗了他和整个家庭。
朋友一年没有打电话给他的爸爸了,他恨他,在梦中,见到他的爸爸,拒绝和他讲话,转身离去。他也想他,在梦中,打电话给爸爸,只是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朋友不愿打电话给爸爸,因为大是大非是原则问题。
朋友说他不能打电话给他的爸爸,因为他要救他,他不能纵容他,让他知道他做坏事就会受到惩罚。
有的人说他的爸爸变了,是因为抑郁症,有的人说,他爸爸的脾气就是那样。
不管怎样!
朋友真心的希望爸爸能清醒过来,健康,快乐,也有个幸福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