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远影碧空尽

——水手日记之四

张远山

　　3月24日，第四天。

　　环海南岛西线拉力赛起航。

起航仪式

记者小周与我

　　新闻中心的官方记者小周，带着摄像机随船采访。

　　上午八点半，举行了简短的起航仪式。

　　九点出港，风力极小，船速极慢。

　　午后仍然如此，各船均未拉开距离，几乎舶在海中纹丝不动。看见南海观音，到靠近，远离，用了六小时。

　　老高说：玩帆船的人，有风就说“今天天气不错”，没风就说“今天天气不好”。

　　下午四点，南海观音终于消失。

　　我说：离海口不远了。

　　大家笑说：对！

　　我用手一指前方：我们离海口号不远了。

　　老林大笑：上你当了！

　　我已请老林与荷兰船员商定，在拉力赛期间，让全体船员分别介绍自己的经历，以及与帆船的结缘过程，由我笔录。荷兰船员反应积极。

　　风小无事，陵水号上年纪最长的汉克，率先娓娓道来（我取出纸笔记录，小周驾起了摄像机）——

　　我今年63岁，有五个孩子。七岁开始玩帆船，十七岁当船长，有三十年比赛经验。24至45岁工作，创办了自己的帆船公司，有12名雇员，总共造了二十多艘帆船出售。自己留下一艘（汉克下舱，手持照片上来），船身长达33米，帆绳全长十公里，舱内可睡22人，用于接待游客，几年前卖给了一个塞舌尔人。

　　我们陵水号上的荷兰船员，大都当过船长，但是现在大家都听马丁的，因为帆船最讲究团队精神，必须服从一人。正因大家都是老船员，所以合作精神更好。如果都是年轻人，可能就会发生争执。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觉得三亚像天堂一样美丽。穿着短裤短袖，比在荷兰穿着厚衣长裤玩帆船，更加惬意。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来中国，再来三亚。

　　傍晚开始起风，且是顺风，各船全都升起球帆。风力渐大，船速渐快，从三节、五节达到七节、八节，最快依次达到九节、十节、十一节。六点过后，马丁安排了两班各四人轮班，一班四小时。我不愿错过难得的体验，实在舍不得睡，主动请战，连兼两班。从晚上六点到凌晨两点，球帆一直由我操控，没出差错。

汉克与我

帆船钢管舞

　　平生第一次在大海之中仰望星空，想起了雨果名言：

　　比大地更辽阔的是海洋，

　　比海洋更辽阔的是天空，

　　比天空更辽阔的是心灵。

（2013年3月24日笔录于三亚至海口的陵水号上，26号补录于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