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健康

首先声明，我这里说的“曹雪芹派学者”，非虚指某一人，而是指一些至今仍然坚持认为“《红楼梦》作者是西山曹雪芹，创作于乾隆年代”的学者。本文从题目到内容都是虚拟的，因为笔者不是记者，也不曾有人接受过本博主的采访和提问。

（胡适派红学考证出来的《红楼梦》作者曹雪芹）

在2017年11月杭州的一次研讨会上，著名红学家杜春耕先生说：如果曹雪芹是增删者，《石头记》的作者难有定论。就从这一句话，我都可以理解为《石头记》不一定产生于乾隆年间。当今红坛上还有一些人认为自己是旗帜鲜明的“曹雪芹派”，固执地说《红楼梦》是乾隆朝的曹雪芹写的。这些人往往又是坚定的“实证论”者（即只相信文献记载），认为曹雪芹是唯一符合实证的，除了选择曹雪芹，还能支持谁呢？总不能设想为一个虚无的人吧？他们认为其他的作者说都是“相似”，不能作为证据的。2017年红学会的会议上，有的头面人物还说出“曹雪芹的作者地位不能动摇”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来假设与某个“曹雪芹派”的曹先生进行一场对话。对话中他的回答应该都是既定的，很难有别的选择。比如 ——

客问：《红楼梦》称得上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吗？

曹答：当然。

客问：那么作者自然是一位伟大的作家啰？

曹答：当然。

曹先生不太可能有别的回答。据此二点，撰成本文，供红友们评品。下面开始问答：

客问：根据文献记载推算出的曹雪芹出生年月（主要以曹天佑生母马氏怀孕年限以及《红楼梦》最早抄本的出现时间），前辈红学家们考证其动笔写《红楼梦》时年纪在30岁以内，情况是这样吗？

曹答：差不多。

客问：既然作者是位伟大的作家，其博大精深的思想、知识、才艺除了从《红楼梦》里可以反映出来，还有其他史料证据作为参照和旁证吗？

曹答：目前还没有发现。

客问：在没有任何史料证明曹雪芹的文学才能、戏曲才能时，说曹是天才符合逻辑吗？

曹答：人都是有学习和认知的经历的，再加上天赋，这些无需史料证明，有《红楼梦》就足够了，说曹是天才符合逻辑。

客问：在没有史料记载支持的情况下，换句话说也是“相似”，以此夸赞、研究曹雪芹，这属于天才史观吗？

曹答：这是合理推想，不能说是天才史观（曹先生表面这样说，心里可能是默认的，曹雪芹就是天才）。

客问：用天才史观研究学术是反科学的，这是常识吧？根据文献记载，曹寅有几个孙子？

曹答：一个。但不能排除有未在文献上记载的孙子。

客问：我们只讲文献记载好吗？没有记载的说有，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曹答：道理是这样。

客问：根据曹雪芹最铁的哥们敦氏的挽诗（也应属于文献记载）“四十萧然太瘦生”，曹雪芹死时年仅40岁，可红学家硬说他48岁上去世，请问曹先生，这种说法有没有实证记载？

曹答：这是推算出来的。

客问：根据文献记载，曹雪芹动笔撰写《红楼梦》时距离康熙登基约有七八十年的时间，您认为曹雪芹看到家里留存的一些物件，听到家里老人讲述一些往事，所以在书中留有一些清初遗迹是很自然的，但曹又在书中开宗明义地说“亲历亲闻”，“不敢稍加穿凿”，您认为这是作者推销书籍的广告噱头吗？

曹答：这种心理很难定位，有多种因素吧，或者是古文学作者写作时的套路。

客问：根据史料及家谱记载，曹寅有一个亲生子曹颙，25岁左右去世，留有一个遗腹子，名曹天佑，官至“州同”。另一个过继子曹頫，名下无儿无女。这些是不是事实？

曹答：是的。还是那句话：不能排除有未在文献上记载的孙子孙女。

客问：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讲有文献记载的好吗？曹天佑官做到州长的副手，是否符合书中作者自称的“半生潦倒”以及敦氏兄弟所说的“酒常赊”的生活境遇呢？

曹答：是有点不相符合，正因为有这种矛盾情况，红学家才没认定是曹寅的哪一个孙子。

客问：好吧，文献记载在主流红学家手里是有选择性的，符合曹雪芹情况的就说是文献记载，不符合的就用推理，或模棱两可。您记得书中有个人物叫“吴天佑”的吗？

曹答：有这个人名，好像只是个过场人物。

客问：你认为曹雪芹将自己的大名或兄弟的名字赋予书中人物是有意的伏笔吗？

曹答：这个说不清楚，只能猜测。

客问：据文献记载，清朝文字狱登峰造极时期是乾隆朝，共制造了130多起冤狱，超过了顺治、康熙及雍正时期的文字狱总和，满门被杀、被流放者无数，曹先生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吗？

曹答：知道一些。

客问：乾隆登基前的爵位封号是什么？

曹答：和硕宝亲王。

客问：鸳鸯抗婚时所数落的“宝天王宝皇帝”都不嫁，曹雪芹作为罪臣之后，理应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但他不仅这样写了，还把自己的真姓实名都公布在书上，这合乎当时实际情况和逻辑吗？

曹答：提到宝皇帝就是指乾隆，这种说法有点牵强。只要没人故意举报就不是事儿。

客问：看来曹先生对清朝文字狱的形成了解得还不多。据史料记载，曹家祖上是靠降清为包衣后发达的，严格来说，是汉人投降外夷的结果。曹雪芹作为一位伟大的作家，对自己家族的这点事不应该不知道吧？

曹答：这个自然。

客问：曹雪芹在书中通过宝玉之口写下下面这一段话：“这却很好。我亦常见官员人等多有跟从外国献俘之种，图其不畏风霜，鞍马便捷。即这等，再起个番名，叫作‘耶律雄奴’。‘雄奴’二音，又与匈奴相通，都是犬戎名姓。况且这两种人自尧舜时便为中华之患，晋唐诸朝，深受其害。幸得咱们有福，生在当今之世，大舜之正裔，圣虞之功德仁孝，赫赫格天，同天地日月亿兆不朽，所以凡历朝中跳梁猖獗之小丑，到了如今竟不用一干一戈，皆天使其拱手挽头缘远来降。我们正该作践他们，为君父生色。”请问曹先生对这一段话是如何理解的？

曹答：不好意思，我还在学习、体会中。（ 笔者自语：对于这个问题，曹先生的回答最难揣摩，无论怎么回答，都要说明曹雪芹觉悟高，敢于揭自己家族的伤疤，敢于亮明自己是“大舜之正裔”的身份，有对清朝时期这高人一等的满族身份不屑一顾的勇气。总有点无限拔高的嫌疑。不符合曹先生为人做事的情怀。）

《答客问》到此告一段落。“客问”基本以文献记载为标准，曹先生基本一半以既定标准作答，一半以推理加模糊作答。哪个答案令人信服，读者自有判断。在明清时期，小说作者是谁并不重要，很多小说都不署名的。可是胡适偏偏把书上的一个化名硬定为作者，还与曹家挂钩，使得我们今天的人在理论冲突与对决时，才知道作者的意义，不得不批驳无稽之谈，试图找出真正的作者。

我还是想提醒大家注意书中多次提到的“末世”，关注土默热先生的“晚明气脉论”，关注明末清初这个时间段。即使作者无法找到，也能较好地解读《红楼梦》。

本文纯粹是学术讨论，如有人对号入座感到不快，请多海涵。

（王华东整理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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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安妮              编辑：潇湘夜雨

深度解读，高屋建瓴。吴氏红学，高端学术。 知识的盛宴，智慧的光芒。

新观点、新视角，同一部红楼梦，不一样的文章。